韩凌点头,徐明烟踌躇了片刻,正想要走时,又回转身道:“对了,大嫂,母亲有件事情要交给你,你现在可有空随我到丹阳殿走一趟?”
长公主有事要交给她?自她嫁进来的这些时日,长公主倒是从来没有叫她到丹阳殿去过,甚至还免了她的晨晕定省,从前舒玄佯装有腿疾也是极少到丹阳殿去请安的,估计那个女人也不想看见他们,韩凌也就没有厚着脸皮去刻意彰显孝道了。
她刚刚从晏紫姹这里得到了一张画卷,长公主就立刻派了徐明烟过来刺探情况,这会儿又说要见她,不知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但既然她提出了这个要求,韩凌也是不得不去见一见的。
在整个魏国公府里的楼阁院落中,也就数长公主的丹阳殿最为富丽堂皇,韩凌在徐明烟的带领下,绕过了几处院落才走到丹阳殿的偏殿之中。
长公主坐在偏殿的正中间,身旁依然是秦嬷嬷侍奉着茶水。
见韩凌走进来,秦嬷嬷斜睨着眼神朝她阴狠狠的看了一眼,长公主细细的品着一杯茶,半响都没有理她。
“给长公主殿下请安,不知长公主殿下叫我过来有何事?”韩凌福了一礼道。
长公主这才抬起眼眸,细细的打量着她,说道:“本宫听说你为了救济西北的那些将士与难民,将自己的嫁妆都捐献了出来送作边防军需,现在满朝文武都在颂扬着魏国公世子夫人你的大义与贤德,你小小年纪能做到如此深明大义,给我们徐家也增添了不少荣耀。本宫如今也要敬你三分啊!”
“长公主殿下言重了,儿媳是晚辈,所做之事也是尽心尽力而为,实与长公主殿下不相干的,又何谈令公主殿下敬之一理,怕是被嘴碎的人听了去,还要说儿媳不敬长辈呢!”
韩凌话一说完,长公主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心,眼里似有怒火直冒,不过,韩凌现在得了名声,她是万不敢为难于她而落下话柄的。
不但不能为难这个儿媳,她还要努力的彰显她的慈母之心。
“你嫁进国公府来也有一段时日了,国公爷也有跟本宫提过,让你来接手府里的庶务,本宫也听说过你是个能干的,不过你年纪还小,要一下子接手整个国公府里的中馈,恐怕你也忙不过来,现在本宫正好有一件事情交于你去做,马上要进入冬至,今年的年节礼也要开始准备了,你便从这一件事情开始做起吧!”
竟是让她来操办今年的年节礼,长公主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好,恐怕自己的钱财用来高价收购粮食已经掏空,现在就要将这等差事交给她。
韩凌默了默,道了声好。
长公主喝了一口茶后,再次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问道:“本宫听说你和昌国公府里的张小姐关系要好,如今她马上就要与景王殿下定亲了,你便提前准备一份大礼给景王府送去吧!”
韩凌道是,又沉默了下来。
长公主嘴唇动了动,竟然又再一次的朝她浑身上下细看了一遍,过了许久之后,才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韩凌福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不过长公主今天看她的眼神实在是令她心里发毛,从她踏进丹阳殿里开始,这个女人的目光就一直不停的朝她打量过来,就像是猎人看着想吃又吃不着的猎物一般,既隐忍又贪婪。
韩凌刚走出丹阳殿的大门时,就见徐舒玄神情惶急的走了过来,一见了她,便揽了她的身体,抚着她的脸颊问道:“我一回来就听巧儿说你被长公主叫到丹阳殿里来了,没事吧?她有没有为难你?”
韩凌看他一幅紧张的神情,连忙笑着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无事,她叫我过来只是要将今年年节送礼的差事交给了我。”
徐舒玄微蹙了一下眉头,似乎对长公主的此举也甚为不解,但转念一想,大概是看阿凌嫁妆丰厚,想让阿凌掏用自己的嫁妆来准备年节礼罢了。
但见韩凌完好无恙,他也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紧紧的牵起她的手向听雨楼中走去了,徐明烟就在他们身后痴痴的看着,看到徐舒玄低头看着韩凌时的温柔浅笑,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交融缠绵,徐明烟便觉得好像有什么堵在了胸口,既憋得慌又气得难受。
而丹阳殿里,长公主亦是神色阴晴不定,一脸莫名的兴奋与疑惑。
“这丫头的身上难道真的流有那个男人的血?”她自言自语的说道。
韩凌与徐舒玄回到听雨楼后,便立刻叫了余嬷嬷摆饭,两人在花厅中用了晚膳之后,便到寝房里休息去了,这一天,徐舒玄也觉得挺累,但心里却犹为开心,终是落下了一块大石。
“舒玄,这件事情是你一手操控的,是吧?”韩凌为他更衣的时候,不禁小声的问了这一句。
徐舒玄微愕道:“什么事情?”
“就是香妃娘娘的这件事情,凤栖宫内失火遇刺客,应该只是导演的一出戏,最终的目的也只是让人从凤栖宫里搜索出那只写有皇上生辰八字的布偶,以此来坐实她祸国弑君的罪名,其实,我不相信焦婉婷会这么愚蠢的做这件事情,她荣宠加身,犯不着还耍这种手段来要皇帝的命。”
“你是在帮她说话?”徐舒玄微笑着反问。
韩凌便嗔怪道:“自然不是了,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的?舒玄,其实我并不希望你为了我去冒这个险……”
徐舒玄轻抚了她的脸颊,笑道:“阿凌,我并没有冒险,而且这件事情也并非我一人促成,那个女人也是罪有应得,她将自己身边的太监换成了给她传递消息及保护她的东瀛武士,我只是让丰臣泷一在皇上面前揭露了这个真相。”
“至于她宫中的那个巫蛊偶,并不是我安排人放进去的,那是卢靖妃想借此机会将她除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