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知道凤芸的?当年那些事你都知道?你真是明河?”听墨狄提起凤芸,临渊这回真的有些心慌了。
当年九州所有人都知道明河是为了挚爱才震碎通天石强闯仙界,但却没人知道他的爱人究竟是谁,就连明河入魔之前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临槿,对凤芸的事也所知甚少。
这一直是十万年前九州隐藏最深的秘密,明河将凤芸保护的很好,即使凤芸最终堕魔不得善终,他也从不允许“凤芸”这个名字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他会知道这个名字,正是因为那个被锁魂鞭处置了的魔兵,只是因为直呼了凤芸的仙名,他才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你觉得呢,霖老?”墨狄慢条斯理的回他,每说一个字都是对临渊的一次神魂震慑。
蓝凝站在高台之下看着墨狄这副模样,突然就觉得眼前这人与记忆里的红衣男子已经重合起来,即使再怎么不愿去相信,她也不得不承认:墨狄就是明河。
虽然她不清楚明河究竟是如何从魔星封印中逃脱的,也不明白墨狄为何直到现在才记起前世,但这人的神情、气势、风貌,都与墨狄截然不同,墨狄一直都是正派端肃清俊无双的,眼前这人,却从眼神深处流露出一种沉重的疲惫感,似是过尽千帆却难寻终途。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临渊哆嗦着摇头,连连后退,碰到台阶差点从高台上跌了下来,这一惊也让他定了定神,仔细回想了一遍当年旧事,他开始镇定的反驳。
“十万年前发生的所有事我都知道,我亲眼见明河被临槿带入了六星遗宫,六大派合力将明河封印,魔星大劫才终止。今日我们在这六星遗宫看到明河的肉身,也证明我所言不假,你说你是明河,有谁会信?”
“你真的知道所有事情吗?”墨狄云淡风轻般一笑,似是对他话中的肯定不屑一顾。“你知道我当年爱的是临槿,为凤芸犯下那么多错只是错把感激当成爱?你知道临槿所用血舞鞭是我当年亲手为她做的?你知道临槿当年以毕生修为为要挟,威胁云家长老在构筑封印阵图的时候给我留一条生路?”
“我年少未拜入凌霄城时,凤芸救了流浪在外的我,并把我送到凌霄城让师父收养,我一直视她为救命恩人,当年听闻她受上神责罚,才会那么担心的强闯仙界救她。我奉她为天女,自然不允任何人直呼她的仙名,你却以为她是我挚爱之人,不,不只是你,就连当时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不是后来临槿将血舞鞭还给我与我情义两断,我不会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错的有那么离谱,原来我一直深爱的人不是凤芸,而是陪在我身边多年的她。可那时你已经带领魔兵将九韵族毁的支离破碎,我再多的忏悔在旁人眼里也只不过是假情假意,当时的我,已经没有退路。”
“临槿来找我,邀我去六星遗宫,我知道其中有诈,却还是欣然赴约。”墨狄回头看着人群前面的蓝凝,笑容间满是柔情蜜意。“九韵一战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那时她冲我笑得一如初见,很美,那一刻我突然就什么也不想坚持了,什么魔星、什么天下,只要她还愿意对我笑,便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知道她恨我,我也知道她此生都不会原谅我对九韵族犯下的罪,所以跟她一起踏进六星遗宫,我就没想过要活着出来。”墨狄看着蓝凝眼角悄然滑落的泪水,笑意愈深。“可我没想到她即便是那么恨我,最后关头却还是给我留了一条生路。”
“引我入六星遗宫之前,她去找了云家构筑封印阵法的长老,逼迫他将消弭神魂的阵法改成吸取神魂,让我的神魂能依附在云家上古阵图之上,并威胁说他若不从,她会以毕生修为结成诅咒印刻入云家人血脉中……云家长老不敢以云家存亡为代价去回绝她,只能听从。”
“云家保管的那份上古阵图上依附着魔星明河的神魂,这就是为什么其他几派将玉片弃之各处毫不在意、云家却将上古阵图妥善的收在圣地南离阁的原因。可云家人没想到,云知墨的生母,那个叫月儿的女子会在怀孕的时候闯入了南离阁,还仔细翻看了上古阵图,这才让我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我从阵图上脱离,依附在她腹中即将足月的婴孩上,并吸取她体内的灵力以滋养我衰竭的神魂,所以她生下云知墨不久后就灵力衰竭而亡。当时的我虽神魂虚弱灵力浅薄,但在云知墨生母阅读那些上古文籍时也看到过那些文字,立时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知道临槿已死,也知道她的残魂被临溯送入轮回,我想去找她……云知墨一岁多时,我勉强虚化出灵体给了他提示,之后便在他体内陷入了沉睡。为什么只有我能看懂上古阵图上繁复的线条图案,因为从头至尾,墨狄就是云知墨,而云知墨原本,也就是十万年前的魔星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