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惊艳绝决。”
顾盼瑾朝他点点头以示招呼。
正说话间,一阵笑声如黄莺啼鸣而至,抬头看去,一身着红纱的姑娘满面带笑,正快步过来。头梳随云髻,两撮耳发随风而起,杏眼琼鼻,甚是俏皮。
待得走近,笑嘻嘻道:“原以为王爷与王妃还得过些时日才到,奴婢这才去闲逛一圈。王爷如此殷勤,可是饿了?奴婢这便去烧饭。”
长风顺手将野兔递给她,笑道:“让你来种菜倒是野的不成样了。拿去收拾了,做到土豆烧兔肉来,小澈爱吃。”
红姑笑着应声,进屋而去。
招呼顾盼瑾坐下,长风回屋取了琴,笑道:“反正还得等些时候,不若属下抚琴一曲给二位解解闷。”
景澈微微颔首,嗯了一声算是应允。顾盼瑾瞧他一眼,默不作声。
琴声大作,琴音如行云流水荡至远方。顾盼瑾甚至觉着一颗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高音迭起,犹如独身一人闯进千军万马,令人听之不由绷紧心神。忽闻“锵”的一声,琴弦断裂,琴座之上一枚飞镖隐隐泛着绿光。
长风一脚蹬开古琴,自背后抽出长剑,挡在二人前面,大喝一声:“何人造次!”
话音方落,自院外树林跃下数十黑影,正飞跃而来,不过眨眼便到了跟前。一言不发,纷纷举起兵器向几人杀来。
景澈拿起桌上佩剑,冷声嘱咐她当心便闪身加入厮杀中。顿时刀光剑影四起,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黑衣人似乎有备而来,个个武艺不凡。即便强如景澈,二人对战十几人仍旧有些吃力。
顾盼瑾端坐石桌上,看着面前兵器激烈碰撞,心里思虑着这群黑衣人的来头。
雾林隐秘,里头阵法环绕如同迷宫一般,这些人是如何闯进这里的?依着景澈的武功,不至于连这些个刺客都察觉不到,又为何迟迟不说?因着院中只她二人情势不利?若撇开他强势的性子,如此想来倒也勉强说得通。
可反观那群黑衣人却有些令她费解。若是刺杀,从她二人进入雾林时机会甚多,即便雾林浓雾弥漫,待她二人进入小院为何不动手?失去最佳时机,选择景澈身边两大高手回来方才行动,动机何在?
“当心!”
不等她缕清思绪,只听闻一声惊呼,她再抬头时,便见着一黑影举剑向她刺来。风声鹤唳,杀气强劲。
来不及考虑,她惊得起身跑向一旁避让。可那长剑似乎长有眼睛般,在黑衣人手中灵活翻转,跟随着一晃,带着雷霆之势直袭胸口。
躲避不及,眼见着长剑便要刺入胸口,忽闻身旁破风声起,一把泛青的长剑横出,与那刺客手持长剑相撞,再顺势抬高剑身,直袭刺客手腕,瞬间又缠斗在一处。
定眼看去,正是她那夫君景澈。顾不得意外他为何会出手相救,顾盼瑾紧张地盯着他与那人打斗。
景澈虽强大,可那黑衣人瞧着也不弱,竟能同他打成平手。长剑相持,速度越发迅猛,一时之间只能听见兵器相撞的声响。
忽而那黑衣人一个晃身,又举剑向她奔来,景澈连忙跟来阻止,孰料那人仅是虚晃一招,待他转身,又剑身一晃向他此去。景澈躲避不及,那长剑穿肩而过。
顾盼瑾惊骇得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景澈身子一晃,又提剑同他缠斗,只那招式略显勉强。
眼见着双方缠斗不休,正僵持间,忽见身后一声大喝,红姑提着两把菜刀自厨房飞跃而出,左手一扔,一把菜刀在空中旋转着飞向意图偷袭景澈的黑衣人。黑衣人闪身躲避,不慎被景澈刺中腹部,踉跄一下往后逃串。
有了红姑加入,战事逐渐反转。景澈三人逼得黑衣人节节败退,最终一跃逃离而去。
红姑大骂一声正欲追击,忽闻景澈一声闷哼,转眼便往地上倒落。二人大惊失色,赶忙扶着他往屋中走去。
长风替他把完脉,浓眉紧蹙,面色沉重道:“王爷被长剑刺穿肩骨,本无大碍,可那剑上涂有剧毒,这可如何是好。”
红姑一听,急道:“你不是神医么,有何毒不能解?”
长风面无表情扫她一眼,叱道:“若能立即解毒还需你多言?此毒乃是多种毒物炼化,若非正确寻出其中毒物必定致命,可此毒若不能在三个时辰内解,王爷必定毒发身亡,若此紧急之下,我上哪寻找毒物!”
红姑本就是心急口快,此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她忽而转头看向顾盼瑾,满眼期盼:“听闻王妃之血能解百毒,不知是真是假。”
顾盼瑾看她一眼,又看向床榻上躺着的景澈,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浓眉深蹙,瞧着痛苦不已。
想起他为她挡剑毫不犹豫那幕,她不由叹了口气。无论是否做戏,好歹是条人命,她如何能弃之不顾。
缓缓伸出手,她平静道:“取些血喂他吃下。”
红姑正要动手,长风赶紧拦下,“若当真能解,只需几滴便可。”
说罢,取出银针刺入食指,让她喂了几滴便作罢。
不过片刻,景澈唇上紫色果真褪尽,脸色因着剑上还有些发白,却并无大碍。须臾过后,景澈侧身吐出一口黑血,几人这才算放下心来。
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景澈悠悠转醒。顾盼瑾盯着他一阵,问道:“方才那群黑衣人是什么来头?”
景澈看她一眼,摇了摇头:“此地隐蔽至此,雾林还有阵法相护,本王亦不知。”
顾盼瑾怀疑地看他几眼,见他并无异样,也不知说没说谎。既是套不出话来,只得作罢。
想起怀中方才微微有些动静,她有些心急,再出口的话隐隐有几分期待:“王爷受伤,还是早些回府罢。”
景澈看她一眼,眸色微闪,不动声色道:“长风,且收拾一番,随本王回府。”
景澈受伤,此地不宜久留,几人快速往府中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