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顾盼瑾被人从睡梦中唤醒,不满的嘟囔:“桃木爷爷,今日可不该我采露......”
“王妃,醒醒!快醒醒!”
“唔?”顾盼瑾迷迷糊糊睁眼,就瞧见桃丫一张满是焦急的脸。这才恍然记起如今的身份,不由得暗自乍舌,得亏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见她仍在愣神,桃丫不免更急了,“王妃,管家已在外等候多时。估摸着是有要事,您还是快些起来罢。”
她这旧伤尚未痊愈,还是小心为上,可莫再添新伤了。
顾盼瑾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踩了鞋子便去开门。
桃丫无奈,只得将她又拖住,快速更衣洗漱,又跑去开门。见着管家,赶紧赔笑道:“王妃昨夜歇的晚了些,这便出来。”
管家往屋内扫一眼,见王妃走到门口,面无表情道:“王爷深感西苑简陋,特命老奴修葺一番,这几日便委屈王妃前往城南小院小住几日。”
连称呼都没有,直接便说明来意,可见这澈亲王府的确未将她这明媒正娶的亲王妃放在眼里。
顾盼瑾尚未作出反应,桃丫倒是率先变了脸色,急道:“管家莫不是听差了,那城南小院便只有雾林......”
不怪桃丫惊诧,那城南雾林倒的确是少有的一处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不为别的,里头闹鬼!因此也有城南鬼林一说。
之所以叫雾林,实在是一年到头林子里皆是白雾缭绕,无论外头艳阳高照抑或是倾盆大雨皆不例外。更可怕的是,即便是六月烈日如炎,林子里竟丝毫感受不到暖意。
酷暑夏日,只要踏进林子一步,顷刻便感觉浑身清凉,竟还有一丝丝寒意,少不得的便令人汗毛根根直立。
因此,这雾林是少有人进,即便非进不可,也只敢在外围徘徊,不敢深入。
听闻以前这林子也不像传闻中的可怕,就是阴森了些。奈何后头有些采药打樵的百姓在雾林里迷了路,便入得深了,可出来时却个顶个的形容狼狈,脸色青白,纷纷惊叫见了鬼。
自此城南雾林的传闻可谓是闻名京城内外,甚至远在周国与燕国的百姓皆有耳闻。听说也曾有对谣言嗤之以鼻者亲自探寻过,可出来后不久人便神志不清,最终疯了。
人心惶惶,皇帝头疼不已,澈亲王却在风口浪尖上主动请旨在雾林修建别院,百姓顿时哗然。思虑着澈亲王果真非常人,议论日趋回到澈亲王僵尸之体的传闻上,城南雾林的谣传也就渐渐淡了下来。可即便众人不提,也无法抹煞众人对它的忌惮。
此刻澈亲王下令王妃前去别院小住,其目的是何姑且不论。桃丫实在担忧她这不谙世事的主子,能否撑到回来。
“马车已备好,还请王妃快些收拾上路。”管家压根不理会桃丫,自顾自的将话说完,期间连个眼神都吝得给她。
顾盼瑾双眼一亮,别院?岂不是出了府?赶紧应声同意。
桃丫见此不再多言,赶紧进去拾缀行李。
眼瞅着桃丫一腐一瘸的进去,顾盼瑾有些于心不忍。想着出门行善带着她委实不便,何况路途遥远,她也实在不忍桃丫跟着受苦,干脆跨出门,对管家道:“走吧!”
管家瞥她一眼,当真转身离去。
管家同赶马的小厮一同坐在外面,顾盼瑾独自在马车里被颠的昏昏欲睡,干脆闭眼假寐,顺道筹划如何溜出去行善积福。
烈日当头,烤的人有些恹恹的。一路上安静得只听见车轱辘“吱呀吱呀”的转动和打马的鞭声。
得亏路程不算太远,马车很快停在了路边。
待到顾盼瑾下了车,入眼是大片的树林。枝繁叶茂,高耸入云,丝毫没有半个别院的影子。
管家在小路口站定,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平古无波的嗓音有些低沉:“老奴就送到这里。顺着小路直走,第三个路口左拐,第二个路口右拐,第四个路口直走,第二个路口左拐,然后再走两里路就到了。”
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顾盼瑾,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道:“老奴已命红姑在别院候着。若无其他吩咐,老奴这便回府。”
依旧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管家转身跳上马车,匆匆离去。
顾盼瑾张了张口,望着马车绝尘而去,简直愣在当场。
这管家……
不是说澈王府管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面面俱到无所不能吗……
即便再不受待见,我好歹还是个亲王妃呢,明媒正娶!这也太敷衍了些!
顾盼瑾望了望天,踏步往林子里去。想着趁时日尚早早些到达别院也好谋划积福一事。
方一踏进林子,浑身的燥热很快褪去。顾盼瑾惬意地眯了眯眼,总算还有件让人满意的事。
然而这份惬意仅仅维持了一盏茶的功夫……
顾盼瑾站在岔路口左顾右盼,这个路口该向哪边来着......
林子里极静,连声鸟叫也无,几丝阳光艰难的透过树缝照射下来早已失了原来的温度。
四周白雾弥漫,除却眼前两三丈隐隐约约还能瞧见个大树的轮廓,其余全是一片白色雾气。更遑论想要分辨各个岔路的走向。
踌躇几许,顾盼瑾胡乱选个方向,等到发现不对时回头再寻不着来时的路。兜兜转转间,天色逐渐暗沉,她却仍旧在树林里打转。
清晨出门也未曾进食,如今早已是饥肠辘辘。双脚麻木,似负有千金。
丧气地寻了棵大树倚靠着坐下,顾盼瑾开始琢磨。思及管家所言,明显是故意为难她。既不带她入林,又不唤人出来接她,指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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