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藏哈哈一笑,“对了,石师弟你好像并不紧张,难道是相信韬轲一定过不了河?”
“不,我只是会让他,放弃强渡苍江这个念头。”石凤岐说道。
叶藏听不甚明白,正要再问,却见石凤岐起身,“非池该服药了,我去看看她。”
“等一下。”叶藏叫住他,走到他跟前:“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在想,到底是谁给初止出了主意,让他攻打大隋,牵制瞿如吗?”
“的确。”石凤岐点头,“现在已经很明朗了。”
“师弟,韬轲此人心计之深普通人难以企及,我知你跟小师妹与他交情颇深,但是,眼下天下战局已然明朗,你们若是留情,他怕是要对你们无情的。”叶藏诚恳地说道,这番肺腑之心听着暖透心房。
不是真心对石凤岐他们好的人,不会说出这样真诚的话。
石凤岐闻言发笑,拍了下叶藏的肩膀:“放心,我知道什么是兄弟,什么是敌人。”
“你知道就好,我是怕你们心软。”叶藏沉重地叹声气。
“叶藏,以前非池说过这一句话,她说世上最好听的情话,是咱们戊字班的人。以前我听不懂,不知道这句话有何好听之处,现在我明白了,她在那时候就明白了,世上只有戊字班的人不会自相残杀。”
叶藏看着石凤岐负手离去的背影,不是很懂他这句话里的意思,但是依旧觉得这句话很中听,兜兜转转,依旧是他们戊字班的几个人在相守,就跟当年在学院一般,他们戊字班,对抗着整个学院,如今他们几个,对抗着整个世界。
人们好像,都死守着过去那点旧情不肯撒手,像是在冰冷的世道里汲取着唯一的光明和温暖,使自己不至于彻底沉沦进黑色杀戮里的堕落中。
几乎是没有任何意外的,石凤岐总是能在鱼非池用药时分见到迟归黏在鱼非池身边,他已经连赶走迟归这样的念头都懒得生起,就坐在一侧静静地看着迟归一个人表演殷勤与深情。
迟归也可以做到彻底无视石凤岐的存在,好似他是团透明的空气,探出双手都可以穿过他的身体。
鱼非池捏着鼻子喝完药,听着迟归叽叽喳喳兴奋不已的声音,迟归他说:“小师姐,如果韬轲师兄真的准备强渡苍江,那我们完全可以让笑寒派大船把他们歼灭在江心呀。他们肯定来不及造大船,也来不及在他们的船上建上军事防御,到时候笑寒的大军只用在船上放箭,都可以直接把他们全部射死在江水里,你说,这样好不好?”
他牵着鱼非池的衣袖等着她的肯定,诚心诚意地出着主意,努力地要得到鱼非池的认可。
他为了得到鱼非池的认可,可以花上整整一夜的时间不睡,来想着对策,再轻轻松松一般地拿出来,好像他做这些事可以易如反掌,如此方显他不输石凤岐半分。
鱼非池看了看迟归,又看看石凤岐,最后一合掌:“阿迟啊,你跟石凤岐真是好默契,竟然想到了同一处。”
脸上的笑容有点僵,她夹在中间,这个人,实在是不大好做。
石凤岐抬抬眼,戏谑地看着鱼非池在中间和稀泥。
迟归脸色黯一些,又拾起明媚笑意:“我就知道初止师兄攻打大隋肯定没安好心,果然他是要把瞿如师兄的大军引开,等到韬轲师兄的大军过了江,韬轲师兄就可以跟商帝一同来攻打我们了,到时候我们没有瞿如做外援,简直是必败无疑。好在在我们看穿了他们的打算,只要把韬轲师兄的大军全歼,他们的算盘也就白打了,是吧,小师姐?”
鱼非池点点头,道:“正是,你说得很对,他们的确应该是这样计划的。”
“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商帝好像不知情一般呢?按说,韬轲师兄是不会瞒着商帝的。”迟归又皱起眉头,歪头看着鱼非池:“小师姐,你知道吗?”
鱼非池摇头:“我也不知道。”然后又看向石凤岐:“你说呢?”
石凤岐支着额头,慵懒道:“也许商帝有病,喜欢打仗呢?”
“呵,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迟归哼一声。
石凤岐打个呵欠,半眯了眼:“迟归你为何如此兴奋于韬轲将要强渡苍江?”
迟归偏头看他,冷着脸色:“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这大隋的天下是我的天下,未来的须弥也是我的须弥,你如此为我禅精竭虑,我很是惶恐啊。”石凤岐拖着音调慢吞吞地说。
“大隋的天下是你的天下我不否认,可是未来的须弥却是我小师姐的须弥,跟你没有任何关心。我这般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为的也是我小师姐,跟你有何干系?”迟归冷言相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