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眉心的那点血渍凝住,凝成了一颗如同朱砂般的痣点在他眉心,他原本清秀俊丽的脸上陡生妖孽,竟然透出些媚色。
而这媚色,竟格外的好看,格外的惑人。
他望着商向暖的神色极不善,甚至透着狠色,挺直着脊梁他面对着这位商夷国的长公主,居然未曾弱了风头与气势,甚至能与商向暖不相上下。
商向暖心中微有些讶异,她素来知道迟归心思深沉,擅忍能藏,未曾知道的是他不藏不忍之后,竟有这等气场。
迟归看着商向暖,针锋相对,吐字如刀:“那师姐你可知,石凤岐率军自南燕赶至后蜀,也只需半月时间,与苍陵大军前后夹击你商夷大军只是时间问题!瞿如师兄一直就在商夷国国境内迂回,若他全力攻商,破你商夷几城也不过是一月时间!到时候你商夷内忧外患,你来得及救哪个?”
“还有,你不要忘了,叶藏将生意彻底撒手绝非仅仅只是对后蜀进行变相逼迫,你商夷一样饱受重创,唯一没有任何损失的是一直闭关锁国不兴商贸之事的大隋!我强你弱,如此往复,你商夷又能在大隋手下撑几时!”
“最重要的一点,蜀帝他与石凤岐之间感情匪浅,石凤岐得后蜀之后必定会善待后蜀子民,给蜀帝足够多的尊重,这一点,你敢说你商夷做得到吗?”
迟归大概是急了,脸都涨红了,红通通着一张脸,与商向暖处处不相让,咄咄逼人。
也是,他努力了那么久,辛苦了那么久,拼了那么久,眼看着胜利果实要被商向暖摘走了,哪里能不生恨?
这么久的时间里,他的小师姐有危,他都不能赶回去陪在她身边,如今商向暖却要抢走他的努力成果,他要怎么回去向小师姐交差?
他不可能不动气,不可能不生恨。
商向暖被他连番追问逼得无话可说,这的确是商夷要面对的问题。
听说大隋的瞿如像个怪物,越来越强大,他手底下的兵也越来越恐怖,已渐渐成长为与苍陵大军相比不遑多让的铁血雄狮,而且,这只雄狮大军还极具智慧,这是苍陵人所不具备的。
商向暖甚至有预感,瞿如未来会是须弥大陆上,最可怕的将军,他手底下的那只铁血大军,也会是最可怕的力量。
这一切对商夷都是威胁,极大的威胁,商向暖她必须顾虑到这些事。
商向暖掩在华服下的双手轻轻一握,想起来了来之前收到的黑衣人的信,信上说,激将法。
商向暖将眼一闭,掩去所有的软弱,她不能在这种时候有软弱。
再睁眼时,她的眼中有嘲讽之色:“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君上要靠着往年旧友的蒙荫,才能挽救得了后蜀了?”
“就是!”迟归喝道,“若不是看在我小师姐的面子上,我小师姐又死了心地要帮石凤岐,你以为我会在这里跟卿白衣说那么多次话吗?一次又一次帮他对付你们商夷大军,一次又一次地劝他投诚以避后蜀残破之危,若不是因为他们,谁要管他后蜀死活!”
“迟归,你可知就算是石师弟死了,你把后蜀拿下了,我小师妹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不会喜欢你。她是个认死理的人,喜欢一个人,就喜欢进骨头里,掏心挖肺地对他好,一辈子忠贞不渝,入了黄土厚地也要许愿来生与他相遇。迟归,说到底,你的愤怒与憎恨,像个跳梁小丑,拙劣的表演,却不可能换得小师妹会心一笑。”
“因为,你不曾入过她的心。”
“商向暖!”迟归怒喝一声。
鱼非池与石凤岐的事是他的死穴,碰之即死。
尤其是在经历鱼非池甘心以舍身蛊换石凤岐活下来这件事过后,迟归越发的敏感,越发的易怒,他不可忍受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师姐,为了另一个男人不要命。
他时有误会一件事,他的放在心尖尖,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鱼非池与石凤岐本身,与他这一个人的事关系不大。
牵怒于人,总归不是个好习惯。
他在怒喝过后,突然又露出了森森冷笑,那样的冷笑看得令人背脊生寒,他一步一步走向卿白衣,看着他:“蜀帝陛下,投诚于大隋有什么不好呢?至少,他是你兄弟。”
至此,商向暖所代表的商夷,迟归所代表的大隋,在某种意义上,都代表着自己的国家拿出了底牌和实力,摆放在卿白衣跟前,等着卿白衣做个选择。
只是这个选择,半点也不值得骄傲。
卿白衣并非是如个商人那般,面对着向自己热情兜售商品的商人,有挑肥拣瘦的权力,他没有任何优势与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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