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心挺塞,若不是为了石凤岐,他至于闯了卿白衣的禁地么,至于把卿白衣惹得这么大火气么,至于让小师父这么辛苦去挡卿白衣的刀子么?
南九提着剑,剑未出鞘,只能剑鞘拦着卿白衣的刀口与怒火,南九也知道这事儿干得不厚道,没脸出剑。
可怜了卿白衣,当真是已经气得发疯一般,不远处的玄冰玉床上放着的就是温暖,这个地方除了他以外,再无人敢接近半步,居然让南九与迟归偷偷摸摸地摸了进来,这触到他最不能言说的痛处,他的愤怒理所当然。
可是他又打不过南九,便越发的憋屈愤恨,若不是仅存的理智让他有所克制,他早就喊人进来,乱箭射死这两人了。
“蜀帝,我们真的无意冒犯温暖姑娘,你当知道,我家小姐跟温暖姑娘乃是好友,我们岂会对她不敬?”南九一边拦着卿白衣一边急声解释。
“你们找死!”卿白衣恨得咬牙切齿。
“蜀帝陛下,若非别无他法,我们绝不会行此下策,你若真要怪罪,也听我们把话说完了再怪罪,不是有重要的事,我们不至于如此!”迟归见卿白衣动了真怒,也赶紧说道。
“你们给我滚!”卿白衣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强烈的恨意。
“我们说完话就走!”迟归急声道。
“你们要说什么,叫我不要杀石凤岐是吗?迟归我告诉你,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除了他,我一定会!”卿白衣红着眼。
“那样的话,后蜀将万劫不复。”迟归冷静地说道。
“万劫不复?笑话!”卿白衣怒喝一声,“万劫不复的是大隋,若是让商夷得知,大隋新帝死在战场上,我倒要看看,商夷会不会趁机攻打大隋!”
迟归连忙说说:“大隋还有我小师姐,有苏师姐,有瞿如,甚至有叶藏,还有无数的能人异士,就算是石凤岐死了,他现在打下的基础也绝不是普通人能撼得动的。而且,你真的以为石凤岐不会对你设防吗?你以为你真的有机会除掉吗?他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迟归,你真当我后蜀无人,是吧?”卿白衣冷眼看着迟归。
“不,后蜀有蜀帝你,有书谷先生,还有向暖师姐,我绝不会认为后蜀无人。我只是让后蜀不要犯险,我说了,我希望看到石凤岐跟音弥生打到你死我活,我只想让你把战火引去南燕,也让我小师姐轻松一些,蜀帝陛下,你可以做出要与大隋为敌的样子,但绝不可动大隋,否则,就真的会让商夷从中渔利了。”
“退一万步讲,你若是真有机会除掉石凤岐,你将面临的,是我小师姐的怒火,普天之下,没有人有资格与我小师姐做对手,你也不行。后蜀不动,或许只是错失一个杀掉石凤岐的机会,并没有其他的损失,后蜀若动,面临的就是不可知的方向。蜀帝,你完全可以把这一切引向南燕,保全后蜀。”
“你来这里是为了替石凤岐说服于我?”卿白衣冷声问他。
“我来这里是为了完成小师姐对我的考验,我想杀石凤岐,但我不能在此次借你的手,那样只会弄巧成拙,我没那么笨。”迟归坚定地说道。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证。”南九接道,清澄的双眼看着卿白衣:“蜀帝陛下你是知道我的,我只忠心于我家小姐,我可以作证,这是我家小姐对他的一次考验。”
“考验他什么?”卿白衣问。
“考验他能不能说服你,有多大的能力。”南九说。
“迟归你真可怜。”卿白衣嗤笑一声。
迟归面色一白,迅速垂下双眼,藏住眼中的受伤神色,笑得很勉强:“所以,蜀帝你大可放心地留着石凤岐,至少他有我这样一个潜在的敌人,不会让他好过。”
“石凤岐是我朋友,我该替他除掉你这样的潜在敌人,他可以死在战场,死在我手上,不至于死在你这样卑劣无耻的阴谋之下。”卿白衣冷笑道。
“你又如何知道,我不会正大光明地让他死去呢?我若要杀他,必是让小师姐无法怪罪于我,他死得活该,没有这样的把握,我绝不会动手。”迟归努力地笑了笑,或许连他也觉得,这样的说法太荒谬,荒谬到穷尽一生也可能做不到。
迟归深呼吸了一下,略过这个话题,对卿白衣道:“相信我,蜀帝陛下,不对大隋动手,只是威慑大隋,将战火引去南燕,是你最好的选择。这件事,请你连书谷也不要说,因为他的夫人是商向暖,是商夷国的长公主,我比你更了解我向暖师姐,她恨透了商帝,但是她忠心于商夷,如果让她知道你只是虚张声势,她一定会让商夷攻打后蜀的。”
迟归万分诚恳地跟卿白衣商量着,他实在需要完成这个考验,一来为了给鱼非池一份满意的答卷,二来,他真的,真的希望石凤岐去攻打南燕,而不是后蜀。
他必须要确保,卿白衣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脱离他的掌控。
许久之后,卿白衣似虚脱一般拖着步子走向沉睡的温暖,挥了下手:“你们滚吧。”
迟归与南九对视一眼,悄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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