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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方证大师意外圆寂,令老夫不能与之相会,着实可惜的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老夫念及方证大师对我女儿没加留难,老夫很承你少林派的情,不欲对你少林弟子再度下手了。还请方生大师莫要逼我才是。”
任我行说的诚恳,方生大师心有凄凄,今日实是少林派自创派以来的最大打击与挫折,可不能再起变故了。任我行的凶厉,世人皆知。若想围杀,少林派至少要有折损十位以上一流高手的心理准备才成。
然而少林派此时,焉能再遭损失?宁可自已背负着胆小怕事的名头,也万万不能再让少林弟子轻易折损。一切江湖之事,还是暂时抛开,等到重建少林寺后,再说不迟。
江湖争雄,争的本就不是一代两代,而是千年万载。这千百年来,少林派又不是从来都没有退让过。但每一次浴火重生之后,少林派都依然能够屹立于武林之颠。是以只争一时的长短,殊为不智。
思毕,方生和尚双手合十拜道:“任先生所言甚是,我少林本是出家之人,对于江湖之事,能少理会便少理会。世间的正魔之争,又于我佛何干?日后我少林一派,将封山清修,一切都以重建少林寺为首要目标。余者皆不在贫僧的思想之中。”
岳不群连忙说道:“在下从前对令狐冲教养不当,惹下大祸,终是我的过错。岳某必全力襄助少林派重建山门,以期尽复少林寺旧貌。”
“多谢岳先生义助,方生感激不尽!”
“方生师兄!”方心怒道:“毁寺之仇,害方证师兄与八名弟子之仇,难道就不报了吗?”
方生和尚淡淡的说道:“毁寺只是意外,千百年前,嵩山之上又哪里来的少林寺。方证师兄本是因愧就而自已圆寂的,与他人无碍。其他八人不过几具臭皮囊,早死两年罢了。离此尘世,便一了百了,却又哪里来的仇怨。”
“好一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方生大师能放下一切,你的佛性几证菩提了。老夫佩服的人中,将多上你一位。”任我行衷心的竖指赞道。
方生和尚合十拜道:“任先生,鄙派尚有要事,就不多加奉陪了,还请海涵。”说罢,就强行拉着方心和尚走了,十分干脆。不多时,上千少林弟子也走得干干净净。
余下众人见了面面相视,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少林派能够称雄江湖上千年不谓无因啊。只是对于向来血性的江湖中人来说,却太也打击人的士气了。
冲虚道人沉吟片刻后,也拱手笑道:“任先生,我武当与贵教之间的冲突,不过一把真武宝剑罢了。趟若任先生能重归贵教执掌大权,可否能将真武宝剑送归武当。冲虚感激不尽。”
任我行大笑道:“放心,我教奇珍异宝良多,区区一把真武宝剑,老夫还未放在眼里,日后定会送还武当派。只可惜太极拳经早就被某个小贼盗走,却不主动归还原主,着实虚伪。不然老夫也会一并送还武当的。”
岳不群听得眉头大皱,毫不理会冲虚道人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笑容。任我行几句言辞就说退了少林与武当两派高手,更将武当的矛头转指华山,当真好手段。正教内部不靖,又焉能齐心协力危害到他。
“那就多谢任先生了,贫道也先告退。”说罢,冲虚道人也挥挥衣袖走了。
解风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哈哈笑道:“啊呀呀,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肚子好饿啊,我还要去要饭呢。任先生,老乞丐我也不奉陪了。左盟主,老乞丐先走一步,不劳远送。”说着也拍拍屁股走了。
最后在场的人中,只剩下五岳剑派与昆仑、青城六个门派了。左冷禅怒斥道:“一群乌合之众,欲来就来,欲走就走。难道这武林正气,只靠我嵩山一派独撑不可?还有没有要走的?尽管离去便是。”
昆仑派震山子笑道:“左盟主,鄙派尚有要事,更兼远在西域,不得不速速赶回。这中原的事么,鄙派还是少管为妙,先走一步,就不劳远送了。”
左冷禅双眼阴沉,又看向青城派的余沧海,余沧海凛然正气的叫道:“左盟主放心,除魔卫道乃我青城派的本份,如有吩咐,尽管示下。”
左冷禅抚掌大笑道:“好好好,左某今日能得余观主之助,除魔将有大半信心。岳先生,天门道兄,莫兄,你们欲要如何?”
岳不群朗声说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除魔为道,义不容辞。”
天门道人与莫大相视一眼后,点头叫道:“不错,百余年来,除魔为道不正是我五岳剑派的责任么。我等两派也是誓死除魔,不死不休。”
左冷禅闻言,内心顿时大定,五岳剑派诸人,还是信得过的,于是再度傲然的看向任我行。
任我行道:“左大掌门,你武功了得,心计也深,很合老夫的脾胃。你想合并五岳剑派,要与少林、武当鼎足而三,才高志大,也算了不起。可是你鬼鬼祟祟,安排下种种阴谋诡计,不是英雄豪杰的行径,可教人十分的不佩服。”
“不过今日少林武当两派退走,只剩阁下依旧领袖群伦与我为难,倒令老夫我又再度佩服你一下。不过你所学嵩山派武功虽精,却全是前人所传。依你的才具,只怕这些年中,也不见得有甚么新招创出来。你明知单打独斗是输定了的,便要群殴烂打么?”
左冷禅道:“阁下来到嵩山,戕害良善,今日想要全身而退,可太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你说我们倚多为胜也好,不讲武林规矩也罢。你杀了我嵩山派门下弟子,有我左冷禅在此,你们休想轻易离开。”
任我行大笑道:“姓左的,不是老夫小看你,你今日拦得住老夫,姓任的也不用你动手,便在你面前横剑自刎好了。”
左冷禅冷冷的道:“我们这里六个人,拦你或许拦不住,但要杀你女儿,却也不难。”
任我行道:“那妙得很啊。左大掌门有个儿子,听说武功差劲,杀起来挺容易。岳君子有个女儿。余观主好像有几个爱妾,还有三个小儿子。天门道长没儿子女儿,心爱徒弟却不少。莫大先生有老父、老母在堂。”
此言一出,顿令四周鸦雀无声,人人脸上变色,无不凛然。情知此人言下无虚,众人拦他是拦不住的,若是杀了他的女儿,他必以毒辣手段相报。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只怕个个难逃他的毒手,思之不寒而栗。
就在此时,一个清柔的声音响起“爹爹,爹爹!”
众人闻声看去,却见一个双眸明媚,身着淡黄衣衫,清澈亮丽,令人赏心悦目的娇柔少女宛若雪中飞花,飘然而至。
任我行抚掌大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这位便是岳君子的爱女岳羽裳吧,果真是个我见忧怜的小美人。老夫若要辣手摧花,想必杀起来定叫人赏心悦目吧。只不知岳君子会不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