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瞥见乔大郎进了门,忙堆出笑意迎了上去,殷勤耐心地介绍着各种乐子。
乔大郎混赌坊的日子不短,对那些个玩乐法子个个都是手到擒来,熟稔于心。这会儿也不用伙计多说,只将身上的貂皮斗篷和厚袄子脱了塞给伙计。挥了挥手然伙计赶紧退下,眼里冒着兴奋之光。卷起袖子就挤进了人群。
等玩了两把,乔大郎顿觉今儿手气好,出手也阔绰起来,啪的一声将腰间那块水头极好的羊脂白玉摆了出来。大声嚷嚷着跟人比拼摇色子,连带满桌子的银子,谁赢了归谁。
周围的人也乐得看热闹,纷纷围了上去,看的那是一个心惊动魄眼花缭乱。桌上堆了一堆的银子,乔大郎越摇越兴奋,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重新吆喝起来。
因屋子里人多,挤来挤去,也不只是谁推了谁一把。又是谁踩了谁一脚。四周的人群渐渐骚动起来。
有人提着另一人的衣领子大声叫骂。随后叫骂声此起彼伏。坐在桌子上的乔大郎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个愣神就被人扯下了桌子,又被人群七手八脚地推攘着。差点摔到地上,只手上脚上却被人踩了好几脚。
乔大郎大怒,眼睛都红了起来,抡起胳膊就往身边的人招呼过去。
不过眨眼间,赌坊里便打成了一团,好在这样的事儿也不少,伙计们赶紧上前你拉我劝,好容易将人群分开了。
乔大郎鼻青脸肿,脸上稍稍一动就觉得痛,这会儿更是怒气腾腾。虽被拉开了,但心口恶气不出,绝没有罢休的道理,抬起脚就朝先前狠命给了自己一拳的干瘦小子踢了过去,伙计们一时没拉住,两人又打到了一处。
被拉开的人群这会儿兴致高昂,都兴奋地看着热闹叫着好。
伙计们忙要去拉,无奈被两人的蛮力推开了,身上的衣服还差点被扯了下来,人群里更是有人直接拦住了伙计不让。
眼看两人打得难分难舍,人群里叫好声不断,乔大郎又是愤怒又是兴奋,朝着那干瘦小个子的肚子一拳锤了过去。后者挣扎着呜咽了两声,随后却渐渐没了动静。
人群里渐渐安静了下来,乔大郎原本还兴奋着挥着拳头,这会儿周围突然安静了,才觉察到不对,再看手中的人,顿时惊得弹了起来,心里一慌,下意识要走,又被人飞快扯住胳膊拦了下来。
乔大郎这会儿回过了神,一边摔着袖子一边咬着牙狠骂道:“狗娘养的,放开小爷!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就敢来碰小爷!”
伙计见惯了这样的人,也没心虚,仍旧是拉了乔大郎的胳膊,面上却十分恭敬:“这位爷还请留步,等大夫先替地上这位爷诊治诊治再说吧。”
“放手!”乔大郎疼得地吸了口气,狠狠地磨牙道,“你还怕小爷跑了不曾?小爷告诉你,小爷是王府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不过就是一个穷鬼,还敢跟小爷打架!哼!”说着又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补了一脚,说话的底气也足了起来,“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就是在王府里都没人敢这么对小爷,你还敢拉着小爷,放手!”
伙计闻言脸上越发恭敬,手上却半点没动。
不多时,有人领着大夫和衙役过来了。
地上的人已经断了气,大夫也只得摇头叹气。
乔大郎昂着头,一脸不屑,刚要喊话,那衙役却上来就一把拽住了乔大郎的胳膊,不等乔大郎喊出“王府”来便将人拖了出去。
等乔掌柜收到消息时,乔大郎已经在衙门里挨了一顿板子,口里还狠狠地叫着要让王府的人去收拾县官的话。
乔掌柜又急又气,亲自到衙门里找了何展鹏,何振鹏客气地见了乔掌柜,说到乔大郎时却又冷了脸,说人命关天,半分情面都没给乔掌柜留,直接让人送了乔掌柜出去。
乔掌柜气得双腿打颤,狠狠地瞪着何展鹏,拂袖而去,出了门又往卢平家里去了。
何展鹏那里的消息极快地递到了北荣院里,连带乔掌柜一番威逼利诱的话也一字不落地传了过来。
卢俊昭面色阴沉地冷笑一声,扬声叫了周川。
林晚这回却是没拉人,放下碗筷极其嫌恶地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本想着给他留个情面,现在是他自己不肯惜福了!”
“这事儿你别费心思了。”卢俊昭声音里透着杀气,看向林晚时目光又柔和了下来。
林晚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卢俊昭的手,有些无可奈何地吐了口闷气:“总得给那一帮子掌柜们一个交代。”
卢俊昭爱怜地揽了林晚,却没再多劝,只眼里的沉思越来越深。京城有了信过来,圣上身子不行了,必定会招他回京。
阿晚如今走不得,这北边的事日后只怕还得由她主持着,人心向背不能不关心。至于北地的传言,哼,卢俊昭眸子里掠过一丝杀气,他卢俊昭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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