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都不用了

    王宝问道：“赵书记，去哪里吃饭？”

    赵长城道：“去上次那个玉华楼吧，苏静同志，你觉得如何？”

    苏静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苏宇虽然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但留意到了妹妹的反应，心想妹妹怎么这个表情啊？不会喜欢上赵长城了吧？自从当了赵长城的秘书之后，苏宇就跟远在京城的张帆通过好几次电话，了解赵长城的相关情况，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赵长城的身世背景如此牛逼！

    江州这个位置，已经缺了有一段时间，各方大佬为了这个职位，争得头破血流，结果都没有如愿，结果被赵长城这个年轻人从天而降，占了这个位置。

    得知赵长城的身世背景之后，苏宇对赵长城愈加恭敬，能当赵长城这种人秘书，还用担心前程吗？用张帆的原话来说，就是：“苏宇，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被赵长城看中了你，多亏我喊你去接他的机吧？不然，你能认识他？”

    苏宇呵呵一笑，心里明白，自己能当上赵长城的秘书，多半是妹妹的功劳，他虽然不明白妹妹跟赵长城的关系发展到了哪一步，也不知道赵长城跟妹妹有没有突破男女大防，但赵长城对妹妹有好感，妹妹对赵长城也有好感，这却是瞎子都整得明白的。那天妹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要苏宇当赵长城的秘书，赵长城顺嘴就答应了，毫不含糊。

    此刻听到赵长城有女友，而妹妹马上兴致缺缺，更坚定了苏宇的想法。他当然希望妹妹能靠上赵长城这棵大树，别说声望，便是赵长城本人，也是一支前途无量的绩优股啊！当赵长城秘书…还只能得一时实惠，赵长城在江州，他就能沾光，赵长城若是调离…那他能不能跟过去那就难说了，就算他能得到赵长城的赏识，临行之前给他安排一个好职位，那也只是一时之利，若是能当上赵长城的小舅子，那就不管山高水长…天涯路远，都能享受到赵长城的照顾了。

    赵长城哪里想得到，自己的秘书，此刻正在如此这般算计自己？他目视前方，对苏静说道：“苏静，苏宇跟你说了没有？”他觉得在人名后面加同志两个字，显得格外生疏，刚才跟苏静初见时…一则开会时说顺了嘴，习惯在人名后加同志两字以示尊重，二则和苏静有段时间不见…彼此之间陌生感增强。此刻同坐一车，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再看看她为了这次约会刻意修饰过的妆容，感觉马上就近了，便直呼其名。

    听到赵长城喊自己的名字，苏静果然好受了一些，问道：“说什么啊？”

    苏宇道：“赵书记，我只说你约她，具体什么事情，没跟他谈。”

    赵长城心想…难怪苏静发嘴郑重其事，还以为自己约她，是男女朋友之间的约会吧？便道：“苏静，是这样的，酒博会召开在即，而酒博会期间的活动主题…是美酒美景美人，我想请一些空姐和导游，来做酒博会的宣导员，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苏静道：“只请我一个？还是要请很多？”

    赵长城道：“八个空姐，八个导游吧！你认识的朋友都可以介绍来，酬劳方面，绝对会让你们满意。”

    苏静道：“对人有什么要求没有？”

    赵长城笑道：“如果都能像你这么漂亮，那自然最好，当然这有些难求，嗯，形象气质俱佳就行了。”

    苏静听了，心里甜蜜受用，看来自己在赵长城心目中的评价很高啊！心情便好了不少。她刚才听说赵长城有女友，心情没由的沉闷非常，心里暗想，莫非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自己说过喜欢或者有好感之类的话啊！就连那天晚上去看电影，两个人也没有说过什么过激的话，做过什么越轨的举动。唉，他只拿我当普通朋友看待吧？

    “八个空姐的话，倒是容易找，有几天时间呢？时间长了的话，我怕很难请到假。”苏静说道。

    赵长城笑道：“时间问题，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会跟你们航空公司沟通，安排你们几天有薪假。”

    “真的？那就好找人了。你是领导啊，你直接到我们公司里去选美呗！”苏静笑道：“你可以一饱眼福。”

    赵长城摇头道：“我对看美女方阵可没什么兴趣。你帮我挑八个人呗，人选由你来定，我相信你的眼光，至于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我来跟你们公司沟通。”

    苏静道：“这个好办，我一个，宋青算一个，陈梦算一个，连丽算一个，就有四个了，这四个人，你都见过面的还行吧？”

    赵长城道：“可以，你再挑四个，空姐这边就完成了。”

    苏宇笑道：“酒博会那天，要穿空姐制服吧？”

    苏静白了哥哥一眼：“你们男人怎么就这么恶趣味呢？”

    赵长城道：“这可不是什么恶趣味，这是要求呢！呵呵，空姐制服看起来就是爽心悦目啊！”

    三个男人齐声笑了。

    吃饭的时候，意外的见到了夏天，夏天正跟几个同事在一起拼餐，她同赵长城打招呼，赵长城请她一起用餐，但夏天看了苏静一眼，就犹豫着没有坐下来，只道：“李四爷爷的病情很稳定，赵书记大可放心。”

    赵长城嗯了一声，道了声谢谢。

    苏静笑道：“赵书记，我觉得护士服也很漂亮啊！你怎么不安排八个护士参加呢？”

    赵长城道：“你以为是制服展览会呢？你们空姐和导游，都跟旅游相关，这才安排你们参加活动，不然，你以为是我们想看美女穿制服的样子啊？那直接去你们公司视察工作不看得更多？”

    聊着天呢，餐厅那边忽然响起剧烈的争吵声音，赵长城注意到是从夏天处发出来的，担心她会出事，起身往那边走去，却见七八个人，围着夏天和她的三个同事，正在大声的争执。

    夏天的同事中，有两个男医生，还有两个女护士。

    那边七八个人全是壮汉，主要针对那两个医生在闹事。

    只见一个四十多年的光头男子，指着一个戴眼镜的医生，大声呵斥：“我爸爸送到你们医院时，明明是极好的，又能走路，又能吃饭，现在却忽然死了，还说不是你的责任？”

    另一个穿夹克的高个子说道：“就是！我爸爸明明是个健康人，你非说他有病，就是被你治死的！你还我爸爸的病来！”

    光头男子愤怒地道：“姓蒋的，你根本就不配当医生，你只顾着自己赚钱，我爸爸明明没有病，你非说他有病，非要他动手术，结果把他活生生的给治死了！杀人偿命，你必须给我爸爸抵命！”

    那个蒋医生三十多岁年纪，十分斯文，他大声道：“赵家兄弟，请听我说，令尊送到我院时，已经是肝癌晚期了！这一点，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肝癌晚期，这是一种绝症啊！想要完全治好，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做医生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尽量挽救韦老先生的生命。”

    光头男子道：“我爸爸分明是个健康的好人，怎么一进你们医院，就不行了呢？分明就是你学艺不精，把我爸爸害死的！”

    夏天站在一边，见到赵长城走过来，便迎了上来，说道：“这些是患者家属，因为家里老人我院治医治无效死亡，都寻蒋医生闹事来了。他们上午到医院来找过蒋医生，但被保安赶了出来，现在居然跟到餐馆来了。”

    赵长城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夏天道：“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你听蒋医生怎么说吧！”

    这时，蒋医生在耐心的跟赵家兄弟解释：“赵家兄弟，你们听我说，肝癌早期症状比较隐匿，早期一般没有任何症状，当患者出现明显的肝癌晚期症状时，病情往往已比较严重。令尊送到我院时，身体看上去虽然十分健康，但他其实已经患病很久了。疲倦无力属于肝病的早期症状之一，令尊经常感到体力不支，容易疲劳，打不起精神，对不对？还有，经常感冒，头晕，腰痛，这些症状，其实全是肝功能受损引起的，但是你们不懂这些，以为只是一些平常的小病小痛，不去大医院检查就诊，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令尊送来时，已经是肝癌晚期了！”

    赵长城暗暗点头，这个蒋医生说得很对，看来业务知识十分精通啊！

    光头怒道：“你说肝癌就肝癌啊？你说晚期就晚期啊？你不是动过手术了吗？为什么没有动好，反而治死了？”

    蒋医生道：“外科手术治疗是目前治疗肝癌的传统方法，我为令尊进行的是手术切除治疗，但是可惜，手术后，癌细胞进行了转移和扩散，我也回天乏术啊！对令尊的去世，我深表惋惜。”

    光头男子怒道：“惋惜你个屁！姓蒋的，你还我爸爸的命来！大家一起上，打他们！”仲手就往蒋医生的脑门抓了过去。

    几个人一起上前来打人，捉对儿厮打，一个穿黄衣服的男子，挥拳上来打夏天。

    夏天本能的往赵长城身后躲，赵长城出于男人的本能，把夏天护在身后，伸手去格挡来人的拳头。

    苏宇发现不对，赶紧打电话报警，然后通知在一楼用餐的王宝上来帮忙。

    王宝每次随赵长城外出，都不会跟赵长城坐一起吃饭，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坐在领导身边不习惯，宁可一个人安安静静静的坐到旁边。

    今天，王宝就在下面叫了个煲仔饭，吃得正香呢，听到苏宇的叫喊声，扔下筷子，三步并做两步冲了上来，一见到有人胆敢向赵长城动手，顿时又急又怒，冲苏宇道：“你是个死人啊！上去帮忙啊！”

    说着话，他快步冲了过去，抓住那个黄衣服的男人双肩，用力往后一扳，右腿朝黄衣男子的脚处一扫，一个超级过肩摔，将黄衣男子摔倒在地，那个黄衣男子不过是普通的市民，跟赵长城打架都处于下风，哪里禁得住王宝这等刑警转业的人一摔？倒在地上，哎唷哎唷直叫唤。

    可怜那两个医生，尤其是那个姓蒋的，被几个男人围在当中一顿暴打，白大褂被扯破了，鼻青脸肿，抱着头，蹲着往桌子底下钻，直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王宝可不管别人的死活，只护着赵长城，问道：“赵书记，没事吧？”

    赵长城道：“没事，快把他们拉开！”同时大叫道：“住手！打人是犯法的，有话好好说！”

    但那几个赵家的家属，都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他的？只管追着蒋医生打，另有两个男的，扭住了另两个护士，防止她们逃脱之后去报警，但并没有动手打她们。

    王宝抢步过去，把这两个男的拉开…厉声喝道：“我是刑警！都给我起开了！”他这一声喊，很有威势，那两个男子有些敬畏的退让了几步。

    苏宇和苏静也走过来，站在赵长城身边。

    苏宇大喊道：“住手…警察来了！”

    王宝和苏宇的话起了效果，有几个男的就住了手，退开在一边，但光头男子和高个子这两个赵家兄弟，还是不肯罢手，兀自追着蒋医生打，蒋医生早就顾不得体面和风度…双手双脚并用，在地上爬走躲闪，从这张桌子爬到另外一张桌子。

    对这出闹剧，赵长城也只能徒叹奈何。医患关系是个很难解开的死结，一方面，患者和家属十分信任和依赖医院和医生，为了一场大病，甚至把毕生防贼防儿积攒下来的积蓄…以及自己的生命和身体，完全的交给医院和医生，但是另一方面…如果医生没有治好他们的病，那他们就会歇斯底里，把这种信任和依赖，变成极端的报复，大吵大闹要求赔偿，这早就司空见惯，拔刀杀人者有，同归于尽者有，炸医院者有。

    这种关系，就算是政府出面…也只能走法律的程序，依法判决，哪方有错就判哪方承担责任。但是，国内的法律程序，并不是一个短平快的东西，而是一场超长的持久战…很多患者家属，就是因为等不及法院做出判决或是等不及判决生效，就对医生做出过激举动。

    王宝费力的将光头男和高个子拉开，大声喝骂道：“聋子啊？没听到我说话啊？不要打人，有话好好说！我是刑警！再敢闹事，就把你们全抓回去，先关上一阵子等皮不痒了再审！”

    这话的震慑力还是蛮大的，光头男和高个子虽然还是满脸的凶相，但不再动手打人了。

    蒋医生大声求救：“警察同志，救命啊！他们打人，你快抓他们啊！”

    王宝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光头男嚷道：“他治死了我爸爸！”

    蒋医生道：“手术台即是阴阳路，生与死，我们做医生的，也不能完全控制啊！这怎么能怪我们？”

    光头男累得满头是汗，抹了一把脸面，梗着脖子说道：“你唬谁呢！我爸那么健康的一个人，刚进你们医院才一个星期，人就死了，不是你治死的，还能怪谁？”

    赵长城上前问道：“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你说说看。”

    光头男指着蒋医生，撇开赵长城，还是对着王宝说话，在他想来，这个一脸威武的王宝，比赵长城这个白面书生要值得信赖。

    “警察同志，我爸本来就是个感冒发烧，去他们医院看病，他们非拉着我爸去照什么x光片，照完片之后，就说我爸肝部有阴影，可能是肿瘤，要我们马上手术。”

    王宝嗯了一声，看向赵长城，赵长城点点头，示意继续问下去。

    王宝咳嗽一声，问道：“你们有没有再找别的医院进行确诊？”

    光头男道：“我们本想另外找家大医院再确诊一下，但这个家伙口口声声说，我爸已经是肝癌晚期，说要巴动手术割掉肿瘤，迟了就救不了命！还说他们医院是全省最好的肝病医院，就算我们去别的医院看病，他们也会请这个家伙前去动手术！”

    “哦？”赵长城问夏天道：“你们医院治心脏病是绝活，治肝病也是绝活嘛？”

    夏天道：“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来这里上班的时间也不长。

    赵长城嗯了一声，问光头男道：“后来呢？”

    光头男道：“这个姓蒋的，见我们犹豫，便又跟我们说，他们医院说可以从京城武警总医院请一个最好的肝病手术大夫来，配合他一起动手术，有了两个专家级医生的双保险，可以保证咱爸的生命安全。我一想武警总医院，应该是好医院好医生吧？他们还能骗我这个小老百姓？于是，我就同意了！”

    光头男脸上忽然多了一两道豆大的泪痕，哽咽道：“早知道有今天这个结果，我就不让我爸进那家医院了！更不会同意做这个手续！为了请京城武警医院的专家来会诊和手术，他们还向我索要了五千块钱，说是给京城专家的特级医生红包费，给了这个钱，那个京城专家就会刀下留情，把手术做得更精致和安全。为了我爸的病，五千就五千，我忍了！这笔钱还是小数目啊，随后的手术费和治疗费，我们前前后后出了四万多块呢！”

    赵长城问那外蒋医生：“他说的全部属实吗？”

    蒋医生吐出一口血，在一张椅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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