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谶语,一时间大惊失色,连忙捂住耳朵大叫道:“不要说了!我不听我不听!”
胡爷愕然,不知道这韩狗儿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时只听小乙尴尬道:“我这大哥有个毛病,就是听不得与天上星星相关的线头,一听就会犯了头痛,胡爷还是别说了。”
胡爷心中疑惑,还有这种毛病?但见他如此,后面的话自也说不出来,只得继续喝酒。
酒过三巡,胡爷突然长叹一声,道:“想想去年,我与你二人也是在这清风楼上,与逸云大兄相见,现在想起,还如梦中一般。”
韩狗儿也感慨道:“是啊,逸云前辈是我俩的再造恩人,当时他说以后有缘再见,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小乙跟着喝了几杯酒,胸中豪气顿生,突然从腰间掏出一个黑黝黝的木牌道:“逸云前辈不是给我们留了几个信物?我便拿着这个牌子,去请他来喝酒如何?”
胡爷面露讶色,道:“小乙,你喝昏了头了?这东西是大兄交给你,让你救命用的!不是性命攸关之事,你怎好用这令符去打扰大兄?”
小乙仗着胸中酒意,大声道:“我这条命,已经是前辈给的了!何况有胡爷,有大兄关照,我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要去求到前辈?不若便用此物,请前辈来喝酒便了!”
韩狗儿听他豪言,心中也颇为激动,将自己怀中木牌也一起掏出,放声大笑道:“对,对!正是如此,一顿不够,就请两顿!”
胡爷看他俩豪迈,心中大喜,道:“好!你等若能将大兄请来,我随时设酒备席,款待于他,咱们不醉不归!”
这一顿酒吃到至夜方散,胡爷含笑将他们送出酒楼,韩狗儿与小乙摇摇晃晃走回家中,闷头大睡。
第二天醒来,小乙看见韩狗儿正在床边懊恼地抓着头发,不由得奇道:“大兄头发里长虱子了么?”
韩狗儿回过头来,没好气地说道:“你才长虱子了!我刚刚才想明白,咱们给胡爷坑了!”
坑了?小乙有点糊涂,仔细想想昨天的酒宴,没觉得被坑了什么。
韩狗儿见他呆呆地,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昨天胡爷拿话激我们,咱们都着了他的道了!他定是有甚难事想要求逸云前辈帮忙,但又舍不得自己的牌子,三言两语,竟激的我俩主动拿出牌子,去请那依云前辈过来!”
小乙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也是一脸苦笑。他沉吟一会,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平素胡爷对我们颇有照顾,便用一道牌子,帮他一回便是了。而且我也确实有些想念逸云前辈了。”
想起张逸云那疏忽来去的神技和磊落不羁的性格,小乙只觉心折不已,也盼着与他再次见面。
韩狗儿叹道:“小弟,你还是为人太老实忠厚了些。”但这韩狗儿也是磊落之人,当下又笑道,“这回请得逸云前辈前来,咱们可是下了血本,须得好好灌醉他才是!”
于是两人计议已定,便由小乙拿着一块木牌,往那南军营卫而去。
这长安城内,共有三军。一为金吾,总统长安城内外街市,兼之守护城门,往来巡夜,人数最多,其首领为执金吾卿。
一为期门,顾名思义,便是守卫皇宫四下门户的部队,人数最少,首领是虎贲将军,所以期门军又叫虎贲军。
还有一军,便是羽林军了。这羽林军取“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义,是皇帝的贴身营卫,负责宫禁内部的守卫。建军之初,本属光禄勋,后来规模扩大,便由卫尉卿统领。
这羽林军营卫位于长安城西南,所以又称南军。小乙一路找到城西南方直城门处,才远远看见羽林军营旌旗猎猎,辕门如山。
小乙远远看着营前战马奔腾,卫士呼喝,不敢靠上前去,但早有哨卫发现了他的行迹,两骑探马飞奔而来,一擎弓箭,一携长矛,端的是杀气腾腾。
小乙哪见过这种战阵勇士,一时心胆俱裂,顿时伏在路边不敢动弹。
“来者何人?前方是羽林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两骑军马兜兜转转,围着他不住转圈,武器锋锐却不离他的左右。
小乙鼓起勇气,掏出怀中木牌,高举过顶,大声道:“烦请军爷禀报张逸云...老爷,胡安,韩狗儿,杜小乙请他喝酒!”
“什么乱七八糟!”一个军士下了马来,取了他手中的木牌,翻看一下,说道,“嘿,还真是头儿的符信!”
这军士取了木牌,便回军中禀报,留下一人看守小乙。
小乙站在原地等了又等,直等得腿软筋麻,口干舌燥。看看两个多时辰过去,那个军士才纵马返回来,笑道:“小兄弟,头儿说了,明日夜间准来赴会,却要给他安排美酒十坛,不得有误!”
小乙得了此言,大喜过望,再拜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