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隐逸云梦非吾愿，不作无心出岫云①

    一人之言，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胜于百万雄师。

    这两句话，说的是乱世之中的纵横家，往往能以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大国君主，合纵连横，左右天下大势。

    而那些为世人所敬仰的纵横家，比如张仪、苏秦之辈，皆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那便是鬼谷门人！

    相传鬼谷子在云梦山中教导弟子，所教之人无不是一时俊杰，一旦出山，便能引起世事动荡。因为纵横家的表现太过亮眼，而其中翘楚皆出鬼谷，所以后世有人便将鬼谷一门，列入诸子百家“纵横”一脉。

    “全是胡说八道，我鬼谷一门，哪里是‘纵横’二字所能概括？”一名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面前稚气未脱的少年，以及他手中的那卷竹简，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可是我看这是太史公写的呀，他写的定西总不会错罢？”

    那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年纪，黄发垂髫，身量却有丈余，一双眼睛当中却有与年龄不符的灵气。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看上去英气勃勃。

    “太史公也是人，他自己也说是‘网罗天下放失旧闻’，也就是说，他写的书，也是根据前代的资料简牍、市井传说等等综述而来，他又没在鬼谷学艺，又怎么知道鬼谷一脉的真相？”老者伸手出去，就要在少年头上敲一个暴栗。

    老者手法很快，但没想到那少年脚下一顿，瞬间踏出几步玄奥步法，登时便将老者的手指闪了过去，让老者的手指尴尬地僵在半空。

    “小凌儿，你就不能让为师敲一下么？”老者无奈地干笑几声。

    “不行，疼！”那少年扁扁嘴巴，显露出一丝孩子气，“而且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咱们鬼谷一脉，究竟有什么成就？”

    “你不是已经查了不少书简了么？”老者佯怒道，“你这几日来东看西看，就为了查看我们鬼谷一门的底细？”

    少年吐吐舌头，嘿嘿笑道：“我进鬼谷门来，已经有好些年了，但师父一直不对我说咱们门中的旧事，我只好自己书堆里面翻找去！”

    老者奇道：“咱们鬼谷一门是好是坏，你还用从书里查吗？”

    少年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当然，我张凌学艺的宗门，不是天下第一那是坚决不行的！”

    老者都快要被这话气笑了，喝到：“好个胆大包天的小混蛋，你还怕我鬼谷门配不上你么？”一边说着，一边脚下如风，欺进前去，一手骈指为剑，招招不离要害，向那少年攻去！

    少年毫不惊慌，双掌如封似闭，一边后退，一边抵挡老者的招式。虽然两掌对一指，但仍是抵挡不住老者招式，几招之内便被逼得上蹿下跳，最后纵身一跃，竟腾空而起一丈余高，跳到一棵大树之上。

    “老头儿，你欺负人！”少年双手抱树，一脸的气急败坏。

    老者在树下笑的无比开心：“这样才像个小孩子嘛！”

    “你们两人就知道胡闹，快来吃饭了！”树丛之后忽然走出一个的小女孩，气鼓鼓地向着两人喊道。

    这少女看上去比那少年还要年轻些，虽然身上穿着一身旧衣，但是脸颊圆圆，双眸大大，看上去非常可爱，但一老一少见到女孩，却都似学生见了先生，少年连忙从树上溜下来，规规矩矩地在老者身边站好，老者也故作姿态地咳嗽几声，道：“咳咳...我这是跟小凌儿在练习武艺呢！”

    少女面色一沉，尖尖的手指指向少年：“骗谁呢，小凌儿都被你到追树上去了！”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咱们先吃饭，吃饭！”老者一手拉着少年，一手便去拉那少女。少年闹别扭似的将手一甩，但是并没有甩开老者的掌握，少女虽然面色不善，但是乖乖地让老者牵住，与二人一起向着山后走去。

    此时正是汉永光三年，这一幕发生在云梦山中，鬼谷洞前。

    距离张凌出山还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