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弘历合上屋门的声音后,富察同心立马便掀开锦被坐起身来,利索地穿好外衣,也悄悄地跟了过去。
弘历的步子很急,但月夜下宫内出没的人并不多,又加之西二所是皇宫里的偏僻之地,西二所的周围压根儿就没有人影,所以富察同心跟在他的身后,根本就不易察觉。
宫内的回廊百转千回,弘历只身一人穿了好几个回廊,终在玉竹轩的门前顿住了脚步,他左右环顾确保四下无人,才抬步跨进了门槛。
待弘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前,富察同心才悄然地挪步到了朱红色的宫门外。
玉竹轩?
若说宫里的其他地方她不认识,可偏偏对这玉竹轩印象颇深。这儿是康熙爷的妃子惠嫔娘娘生前的住所,按理说新帝登基,先帝妃嫔的住所都要分给当今皇上的妃子。
可是听闻当年,皇上还是幼年时,不慎长了荨麻疹,当时人人对皇上都避之不及,只有略懂医术的惠嫔娘娘亲自照顾皇上,才让皇上完全康复。
皇上登基后不久,惠嫔娘娘就仙逝了,皇帝为了报答她的恩情,将她的生前住的玉竹轩都一成不变的保存下来,还下旨除了寻常打扫的宫女、太监,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当时皇上下旨后,她曾在无意中听阿玛提起过,纷纷夸赞当今天子是知恩图报的贤君。
所以这个地方到了夜里,更是无人之境。
可弘历来深夜来这里又究竟是所为何事?
富察同心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遂悄悄推开宫门,也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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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轩的偏殿,弘历身边的人是一身宫服的夏邑。
夏邑一一招供出那晚在富察府所做的事,弘历的脸沉得是一塌糊涂。这个夏邑一介武夫,连大字不识几个,生平还个性冲动,还妄想着去说服李荣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没有拿到那些证据也就罢了,竟还让他的岳父大人误以为自己绑了同心,他便这么平白无故地替三哥背了黑锅。而今日在虎麓山脚下,李荣保对他的态度亦是那么强硬,他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想及此,弘历微微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李荣保有没有告诉同心,若是同心也误会他,那可就糟了,好不容易她才没那么在意他皇子的身份了。
偏偏这个时候,夏邑还不知弘历心里的怒意,又是一脸不甘地说道,“李荣保可真是铁石心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顾,却还要守在三阿哥的那些把柄,属下真怀疑他已经和三阿哥勾结在一块儿了。”
玉竹轩不大,富察同心很快便发现弘历和一个太监在玉竹轩商谈什么,出于自身良好的礼数,她本打算悄然离去的。可一听到他们提到阿玛的名字,她便忍不住顿住脚步附耳在了门外。
弘历听了夏邑的话,眉毛都气绿了,平日里他对夏邑实在是太宽容了,以至于他出了这么大的疏漏还全然不知。
“你的胆子可真大,竟敢去要挟李大人!”弘历低声斥道。
夏邑丝毫不惧他眼里的怒意,正义凛然道,“四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次属下没能拿到证据,那今后总有机会再拿四福晋……”
这‘要挟’二字还没说出口,弘历一急,直接上前攥起他胸前的衣襟,恶狠狠地怒视着他,“谁也不许打同心的主意!”
“四爷,你变了,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而错失除掉三阿哥的大好良机吗?”夏邑眼底慢慢浮现一抹失落,淡声问道。
弘历松开他的衣襟,退了几步,声音里带了几分狠绝,“三哥此次竟要动我的女人,我决不会就此罢休,即便拿不到铁打的证据,那我们便为他编造一个证据。”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四爷三思。”夏邑当即否决,他虽然不擅心计,但也知晓伪造一个致皇子于死地的证据并非易事。稍有不慎,恐怕连性命也会不保……
听了他们的话,富察同心愣在原地,彷如石化了一般,原来不是熹妃要害她,而阿玛对弘历的误会也可以由屋里的这个人来解除。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还是感觉心里空空的呢?弘历要对付三阿哥,是为了帮她报仇?还是为了皇位?
她今后跟了弘历,也要整日冒着性命危险去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吗?
不,她厌恶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她也不爱这样城府极深的弘历,她要离开皇宫,还要离开……离开弘历。
富察同心的眼角渐渐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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