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日前, 他自荐枕席诱哄付灵嫣放下戒心,出人意料被她踹下床榻后, 付灵嫣已闭门冷落他多日。
白日连个正眼也懈于施舍他一眼, 更不必提起从前那些,她缠着要与他圆房的鬼话。
易霄深知自己忍辱负重所娶的女子,并非寻常人家的清白小姐。
付灵嫣乃是朝中众望所归的储君,这样耀眼的身份,注定她今后后宫佳丽三千, 绝无从一而终的可能。
地位越是尊崇的高位者,对待轻视自个儿的人, 反倒会生出不少兴致。
承元帝之所以会对父王念念不忘, 依易霄所想,绝非因为幼年那点微不足道的兄妹情谊。
视男人如掌间玩.物的承元帝惦念父王多年,不过只是她爱而不得的缘故。
倘若父皇亦像那些男宠那般谄媚巴结, 骄横无礼眼高于顶的承元帝,何曾会芳心暗许?
不论男女,不论出身, 世人本性皆是自甘下贱。
他吊着九皇女付灵嫣,在朝华殿内外不断周旋。
他所杀出的每一条血路, 尽是精心筹谋。
易霄冷眼笑看久负盛名的九殿下付灵嫣,为他喜而喜,因他悲而悲,终日无心朝政,直至开罪宦官姬赢。
他一步一步算计得颇准, 眼看就能诱骗她死心塌地替他生下嫡子,以巩固他在宫中的地位,半途却横生枝节。
付灵嫣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将他踹下床榻不说,竟一声不吭搬去偏殿书房独居。
在这些失宠日子里,易霄受尽宫人内侍白眼与嘲笑,更有甚者公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叫嚣:“姐妹们,你们也不瞧瞧正君整日拉着那张殿下亏欠他万儿八千的死脸,自个儿只是个低贱庶子,巴巴应了殿下求娶,宁可与易大公子撕破脸,也要入主朝华殿。与外人勾三搭四被殿下捉回来,竟还有脸装出一副满面屈辱的婊样,是我们殿下强纳他为正君的?是我们殿下强要他身子?装给谁看呢!”
宫女之言犹如醍醐灌顶,刺得易霄心如刀绞。
他平日只顾拿捏付灵嫣,逼着她主动出声讨好,逼她挖空心思百般勾引,却全然忘记她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
身为皇女正君,他可以使小性子,可以仗着妻主宠爱任意妄为,独独不能跨过那条僭越,有损一介皇女的威严。
譬如那恃宠生骄的阉人姬赢,纵使他怎样翻云覆雨,只手遮天,只要一日念着承元帝是他的主,便一日稳坐高位之上。
所幸这道理易霄悟得并不算太晚,付灵嫣虽不愿见他,可除了前去重萃宫拜谒姬赢之外,未有另结新欢的迹象。
易霄志在必得扶着海棠榻松了口气,只要付灵嫣心中还留有他一席之地,眼下补救并不晚。
易霄散尽钱囊收买宫人,试图借这些宫人暗中牵线搭桥,接近付灵嫣独居的偏殿,重获宠爱。
故而初初得瑶绮口信,言说付灵嫣方从重萃宫回至书房,易霄不假思索领着宫人亲来讨好。
他今次还是头一回踏入她的书房,不算太宽敞的偏殿中央,置着一座丹顶鹤乌木底香炉,袅袅白烟自仙鹤嘴中漫溢而出,香气甜得腻人。
背影窈窕曼妙的少女,身着玄色朝服娉婷立在足有一人高的菱花镜前。
她鬓边耳发乌黑如檀木,卷曲发尾垂落在雪白颈项上,冰肌白得纯粹干净,发丝乌得内敛娇柔。
易霄怔怔凝望镜中那抹倾城容色,隔着大半个内殿,他忽而隐隐回忆起,那夜褪下她肩头衣不蔽体罗衣的情形。
他灼热唇齿报复似的一口轻咬上付灵嫣嫩滑肌肤,她那双搭着卷曲墨发、不着寸缕的柔荑,松松挽住他脊背,仰头闷出点点轻吟。
易霄口干舌燥咽了口津.液,他目光痴痴落在她细嫩耳垂上,纵然距离如此之远,他却仿佛能清晰嗅出她肩窝里醉人的芬芳。
……如今只属于他一人的芬芳。
谋事多年,面抵眼前倾城女色,易霄第一次心生动摇。他头一回真情实意觉出他这极富野心的妻主,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风情美人。
他趁其皱眉的功夫,抬步猛地抱住付灵嫣。
易霄温热大掌搁在少女平坦细软的小腹上,下巴压住她精致肩窝,半真半假喟叹:“殿下倒愈发容不得旁人逗弄,如今霄自认落了下风,是霄生生输给了您。若殿下不信霄的真心……霄愿委身殿下,与殿下生一个孩子。”
姬赢一个失手,素指几欲掐断绿萼娇嫩的花枝。
他滑过姬赢腹部,指尖一路向下,眼看就要埋进隐秘之地时,姬赢扔开花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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