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院依旧是那番光景,一池的锦鲤在薄薄的冰面下游动着,时不时拿嘴顶一下冰面。
这也算是芳华院里唯一能看得下去的景色了,要说魏氏出身小门小户,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对于吃穿用度,怎么贵重怎么来,全不讲究意境美感。
栖时音还没进里屋,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傲慢的声音:“我们家公主来找栖时音那是她的福气!还敢摆架子让我等这么久!我告诉你们,得罪了公主,有你们好果子吃!”
呦!这还吵上了!公主两个字让栖时音瞬间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听这傲慢的语气,栖时音心里直乐,这就是所谓的恶人自有恶人磨!魏氏碰上晗乐,那才叫一物降一物呢!
本来要踏进去的步子顿了顿,栖时音在门口站住了脚,脸上揣着看好戏的表情。她倒是想看看,晗乐这个跋扈的公主养出来的刁奴究竟有多刁!
等了半晌,也没听见魏氏的声音,心下奇怪,难不成魏氏还真怕了晗乐?不敢吭声了?
站了这许久,腿也有些麻了,跺跺脚,一打珠帘走了进去。
屋内,魏氏一手撑着脑袋坐在上首,眉头拢在一起,香梅站在她身后,替她揉按着太阳穴。
在她右下首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宫女,只不过眉眼间沾染了怒气,看起来倒是破坏了清秀的美感。
看样子,魏氏被这宫女折腾得不轻啊!
“音娘见过母亲。”收回打量的视线,上前给魏氏见礼。
魏氏这才抬起头,斜视了一眼栖时音,被宫女一直闹腾出来的怒火似乎有了发泄口,哼道:“总算是来了,我这个母亲要见你可是费劲儿得很!”
晗乐公主的宫女一大早就来了,奈何栖时音没醒,连笙就硬是拖着没有叫醒栖时音,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也难怪宫女的火气那么大,平常跟在晗乐身边那肯定是使唤别人的主,现在在苏府却受到了这样的冷待,巨大的落差让她本就因为宫女身份而有些自卑的心,顿时生出许多怨怼来。
宫女这时将瞪着魏氏的目光转向了栖时音,带着审视与挑剔,眼角微挑:“你就是栖时音?”
栖时音连个正眼都没给她,而是对着魏氏道:“母亲大人这屋子里养狗了吗?我怎么好像听到了狗叫声?”
魏氏眉头皱得更紧,正要呵斥栖时音胡说八道,她最讨厌狗了!可是余光瞥见宫女那瞬间沉下来的脸,福至心灵:“是吗?不知道啊,可能是别家跑进来的野狗吧!”
不管怎么说,她和栖时音斗法那是她们苏家内部的事,你一个别国公主的宫女也想骑到苏家门口来拉屎!谁给你的脸!?
所以,有史以来第一次,魏氏居然给栖时音打了个配合!虽然心里依旧很不舒服,但是刚才被宫女气得头疼的毛病好像减轻了不少。
宫女也是在宫中摸爬滚打活下来的,哪能听不出栖时音的话中有话,气得头顶冒青烟:“栖时音!你骂谁是狗呢?!”
“呀!这位穿的像孔雀一样的女子是谁啊?母亲,你有客人在怎么不告知音娘一声呢?害得音娘失礼了!”栖时音一面说着羞愧的话,一边又笑意盈盈地打量着宫女,好像在看一件货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