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若是赢了,说明那曾经的状元郎文采不凡,若是输了,不过是那人的徒弟,倒不是什么打紧。
此番棋局恰是平局,容婉是晚辈,昌平侯夫人便让了她一子,她没有推辞,伸手便在一侧落了子,与方才昌平侯夫人的技法不甚相同。
昌平侯夫人看了容婉一眼,葱白的玉指执一黑子稳稳的落了下去,与方才所用技法更是大相庭径,因她退了一步。
容婉未有犹豫,白子也是稳稳的退了一步。
俗话说,以退为进,大约便是此番吧,又或者,进便落入圈套,面临四面包围,而退一步,则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两人继续厮杀,孙子兵法有云,若入险境,当破釜沉舟,此番,昌平侯夫人便完美的诠释了这一计。
然,容婉这一招声东击西用的也十分不错。
一来一往,竟过了半个时辰有余,只是亭台之中,不论下棋的两人,还是观棋的慕容玉娆,竟都纹丝不动,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棋局。
慕容玉娆的棋艺不过尚可,两方厮杀,她都隐隐觉得危险,可她们二人不论谁,覆手一子都能扭转乾坤,她已经渐渐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更是下定决心,以后定要苦练棋艺,因她看着这棋局,竟隐隐感觉雀跃。
许久,当昌平侯夫人静静落下一子,容婉却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道,“夫人棋艺精湛,阿婉甘拜下风。”
昌平侯夫人直起身子,看着面前的容婉细细打量,眸中不时透漏着赞叹,口中不禁道,“你还是将最后一子下完也不迟。”
容婉摇摇头,“败局已定,阿婉不想再做无用之功。”
昌平侯夫人笑了,“也许你再多加用心,反败为胜也未尝不可能。”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若你觉自己输了,但可能仍有一线生机,若你觉自己胜了,那等待自己的,也许是车前无路,死无葬身。”
容婉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夫人让我,阿婉却不能恩将仇报,若不择手段,只为赢棋,那不是阿婉。”
此话一出,良久,昌平侯夫人也未再说话,只是一直在研究棋局的慕容玉娆,忽然道了一句,“我为何看不懂了,娘亲,你们谁赢了?”
昌平侯夫人笑了笑,摸了摸慕容玉娆的头,淡笑道,“娆儿,你棋艺实乃中下,若多与洛氏容婉切磋切磋,这盘棋局你便也能看透了。”
慕容玉娆直起身,绕着容婉走了一圈,后而定定的看着她,时而蹙眉,时而嘟嘴,这才开口,“娘亲很少夸人,能得娘亲一夸者,定是才者出众,就好似那蔡玉姬,娘亲都夸过她一句呢!”
容婉顿了顿,没有说话,因慕容玉娆还未说完。
只听那慕容玉娆继续道,“且方才,娘亲对你笑了足足有四次,你可知一个时辰内,能让娘亲笑了四次,可不仅仅是才者出众之人,能让娘亲笑四次的,只有我能做到呢!”
说完,却又不禁补充道,“自然,娘亲看见我,只需一刻四次也能笑够。”
昌平侯夫人不禁摇摇头,“傻丫头。”
听了慕容玉娆的话,容婉再次俯下身子,“多谢夫人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