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着了魔障一样昏头昏脑得走着,走到灵隐路,他突然撞到了一辆黄包车,额角差些被车子的顶棚剐蹭,车上的女子抬眉一喝:
“瞎眼了!”
杜佑良抬起头来,连声道歉,一看,却是陆幼薇,困惑得望着那张浓艳的脸。
“佑良,我到处找你!刚去了你家,伯母说你出来了!”陆幼薇正寻杜佑良不着,突然撞见,连忙欣喜得下车,付给黄包车夫三块大洋。
她好似忘了昨天两人的吵架,她提着大裙子,扶住杜佑良,柔声说:
“佑良,我们先回你家,我有要紧事跟你和伯母商量。”
杜佑良低头看着脚下石子缝隙里钻出的几丛青草,神情专注而严肃得向前走着。周遭的一切,他都漠不关心,陆幼薇搀着她的手臂,他也不甩开,任由她跟着。陆幼薇感到他沉默的可怕,用沉默对她无声的反抗!
“沈惊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中的!”
沈惊鸿才要跨出陆公馆的大门,就被陆晋川追上,拽住手腕。
他托起她的脸颊,她一脸泪痕,又一脸倔强,黑眼睛浸在朦胧的水雾里,看得陆晋川柔情百折。
他掏出一方蓝色方格手帕,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眼泪,低低地说:
“我饿了,你陪我先回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沈惊鸿黯然然片刻,忍不住说:
“你还爱着她?”
“怎么可能?我心里现在只装得下你!”
“为什么还珍藏着她的照片?你们是不是爱得感天动地?”
沈惊鸿想着照片上那行“一生一爱、永不背叛”的字迹,眼圈涨红了。
浓荫蔽日的官邸,老榆树上的蝉此起彼伏的声浪一声一声传来,沈惊鸿低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扭头静静地凝视着路边的一个花池,花池里一群群的观赏鱼,正活泼得在水草和石缝中来回穿梭。
“沈惊鸿,你到底答不答应啊?我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陆晋川焦灼的问。
“让我离开!”
沈惊鸿暗自思索,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他会跳花样繁多的舞步,探戈,恰恰,他是不是很会讨女人欢心,是一个如鱼得水的情场浪子?
陆晋川没有答应,他沉默得点了一根雪茄,烦闷得吐出一口一口的烟圈,皱着眉,沉着声音说:
“你不想理我啦?”说着,有一种让人不拒绝的无辜和忧伤。
沈惊鸿悄悄从睫毛下凝视他,她感到这个男人是个谜,是她所不了解的领域,而正由于她的不了解,他身上具有一种强大的魔力,即使是陷阱,是飞蛾扑火,她也无法挣脱!
虽然心里生着气,但此时气已经消了一半,她转身,轻轻投入了他的怀里,用手臂环绕着他,把面颊埋进了他的肩窝。
陆晋川不禁心底一颤,渐渐升起一股柔情,他丢掉烟蒂,回过头,紧紧抱住她,俯下头,灼热的唇狠狠地盖住她的,揽着她腰肢的手,揽得更紧,他粗重的呼吸,喷在沈惊鸿白雪般滑嫩的脖颈。
沈惊鸿沉迷在她热烈的吻,她急促地在他耳边说着,犹如潺潺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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