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岚打了个比方:“看了一百篇种田文之后才发现最好的种田文是红楼梦的眼神。”
“......”和铃是真不了解张可岚这个人。但遭受过张可岚荼毒的人能理解这一句话,它的真实意思是:整了二十几年的亲戚朋友加同学了,张可岚今天才发现,时尚圈的骚人们才是最有价值的料理对象。
和铃真正理解这个眼神,是在三十秒之后的电梯上。
与她俩同乘电梯的应该是应约来给乔景云搭配衣服和妆容的设计师和造型师。俩人看了一眼和铃,没有吱声。待看到和铃身旁的张可岚时,瞳孔里都冒出了似讥讽又似嘲笑的眼神。这一瞬间,狭小的电梯室内,尴尬的气氛说敞开就敞开了。
光用眼神表达不出内心见了鬼似的感慨,俩人还相互用法语交流道:“faischier.”(这女的真让我反感。)
“uer.”(丑人多最怪,就当没看见吧。)
和铃不自觉的低了低头,用眼白瞟了一眼身旁的张可岚。
完全没什么问题啊......如果硬要抠出一个问题的话,那就是张可岚将格子铺的衣服穿出了大牌的感觉来。
一般人还穿不出这样的感觉呢......
然而,又能怎样?世界上最难衡量标准的,就是这些艺术从业人士的审美。
和铃打心底有些同情张可岚,别人当面说她坏话她还不知道呢。
可事实上,张可岚不仅知道,还直接爆了粗口回敬了他俩:“俩大傻逼。”
电梯平稳得从一楼升起,隔音玻璃隔断了电梯内和电梯外的一切,两个从来只说别人还没被人奚落过的时装设计师,像是看疯子似得齐齐看向张可岚。
张可岚歪着头嘲笑他们:“懂点时尚,了不起啊?在上海买房子了吗?有本地牌照的汽车吗?除了月薪年薪和从模特那儿刮来的孝敬,你们卡上有几个零啊?我就好奇了,你们人前拽得五大三粗腰粗傍圆的,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用手指了指和铃,张可岚自己给自己加了戏:“这是我保姆,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和保姆诚实道:“南京西路。”
“上本地牌照的汽车是什么?”
和铃想了想连绎心的车子好像是上海牌照,要不然她大早上也上不了高架,便诚实回道:“兰博基尼。”
“那卡上几个零呢?”张可岚的眼睛里藏着刀光剑影。
和铃看了那俩大哥一眼,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自己说的明明也都是实话:“都取决于你,张小姐。”
用法语骂人的俩男瞬时发现自己没有了回话的底气,不知是缺乏词汇,还是缺乏气势。
“所以说,”张可岚抛了个雪姨范大白眼,无情地抨击俩人:“不比别人多两肉,就不要出来吹台风。我在你们眼里是‘丑人’,呵,你们在我眼里何尝不是要饭的?说人坏话还有脸用法语,也看不看自己的发音标不标准。”
“叮”的一声电梯响,眼看这场以一敌二“碾压范”的口舌之战就要结束了。和铃心念着张可岚以后少不了要和这俩人接触,连忙打圆场道:“不好意思,我们张小姐今天心情有些不好,还请你们俩位多多包容。”
“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和铃将肖铭恩的名片掏了出来,施压般得介绍道:“直接跟他投诉好了。我们张小姐,总是要听取一些意见来提升自己的。”
设计师和造型师拿着名片看了一眼,心里都很崩溃。
谁不知道,肖铭恩是花壹集团最有地位的经纪人啊!
影视公司的经纪人,尤其是大牌经纪人,他们的职位就好比贸易公司的销售总监,赚钱的项目一般都牢牢攒在他们手里。肖铭恩作为花壹集团最有背景的经纪人,不仅能跟股东老板称兄道弟,碰到赞助商傻一些的颁奖晚会,他都是有资格上去给艺人颁奖的。可以讲,他老人家手上的艺人,不是一线的,就是二线马上要挤到一线的。
没有哪个设计师傻得愿意将自己的衣服提供给二线小虾米穿,也没有哪个造型师乐意天天给不出名的模特化妆。如果得罪了肖铭恩,这将是他们在花壹每一天的工作。
张可岚无视他俩脸上后怕的表情,哼着小歌,有些得意得从电梯间里走了出来。
和铃又虚伪得朝那俩人笑了笑,跟着张可岚屁股后面走了出来。
一向觉得自己奚落人够厉害了,可如今对比这个连社会还没有踏上一步的小姑娘,和铃竟觉得自己甘拜下风。
张可岚这个小姑娘,能在很短的时间里,看透别人心底最薄弱的存在。
比如说,对付自己,她知道提乐正霖最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