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悸地嘴角一抽,决定不再看她扎针,转而抬起头来和京子聊天:“没什么感觉,应该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她歪了歪头,眉眼带笑,“没有伤到骨头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她说着,微微垂下眼睑,眸光中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着,“昨天晚上……是怎么受伤的?”
话音才刚落,护士小姐正在调整着的点滴瓶突然晃动了一下。她急忙稳住那两只瓶子,逃也似地推起推车就跑了出去,最后不忘重重合上了房门。
喂喂,这样会被炒鱿鱼的!
我将视线移回京子身上,笑道:“晚上没有看路,一不小心被撞倒了。”她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g田没有告诉你吗?”
女子缓缓摇头:“纲君说过了。不过我想千寻さん作为本人的话,可能会说得更清楚些吧。毕竟男生对这种事情总是不够细心呢~”她又冲我微微一笑,提起寿司盒走过来,“有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
“应该没有。”我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她的表情。似乎从询问我的伤势那时候开始,京子就笑得有些勉强,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我深感她大概是发觉了什么破绽。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在晚上g田来看我的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闻言,男子正与reborn搏斗着的手臂一僵,随即怔怔转头看我:“她……怎么说?”
我摇摇头,拿起刚削好的苹果就是一口:“她什么也没说。”但又不像是没有疑惑的样子。
一个人埋头冥思苦想,最后搞不好会钻进死胡同里。也许这才是最麻烦的。
reborn从g田肩上跳过来,我看他一眼,将咀嚼着的苹果咽下,又看向g田:“去找她解释一下吧。”
“不。”我完全没有料到他竟会拒绝,不由有些反应不及,只听他紧接着又道,“如果解释的话就真的要被发现了,所以……京子会想开的。”
站在一边和我抢苹果的reborn一直保持着沉默,听到这句话时却伸手压了压帽檐,突然哼了一声。我低头看他,可那张脸隐藏在大大的阴影底下,甚至连他唇边到底有没有保持着惯有的笑容都没有发现。我又将目光投向g田。他扭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带着笑意,眼中却是深刻的挣扎。
寒风呼啸着从玻璃外掠过,窗口那光秃秃的枝丫狠狠晃动了几下。夜色中的不安好像也涌进了这个房间。
g田,你真是太不了解女人的心理了。
在与重要的人有关的事情上,再怎么冷静理智的女人都有无法保持镇定的时候——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样的话。连reborn都没有多言,我又有什么发言的权力呢?
于是我只好默默低头继续消灭苹果。就在啃得差不多只剩下核的时候,g田的声音再次响起:“栗山さん,关于这次的事件……”
动作僵了那么一瞬,我抬起头来看他:“嗯,我听着。”
他点点头,看了眼reborn,又转向我正色道:“袭击你的那两个人似乎是某个小家族的人。他们昨天没有拿到匣子,就一定会采取其它的行动,很有可能趁着你入院这段时间来这里窃取。我和大家商量了一下,这几天我们会轮流在附近把守的。”
“这个没有问题。”我随手将苹果核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内,微微垂下视线,“ne,g田,我有一个要求,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他愣了一下,有些茫然:“是什么?”
我拍了拍自己的背包。隔着柔软的布料,里面有什么坚硬的质感正摩擦着掌心。我倏的抬头看他,缓缓勾起唇角:“等我把那两个人逼到外面再交给你们怎么样?”
那双棕色的眸闪动了一下。g田一皱眉,正要开口,reborn的声音却冷不防插了进来:“就这么办吧。”黑西装的小婴儿用□□挑了记帽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那就交给你了,栗山。”
我歪过头,眯着眼从未有过地灿烂一笑:“当然。”
要建立什么就必须毁掉什么。
我大概是安逸了太久,所以忘记了这个事情。想要永久的安宁是不可能的。
记得还住在总部的时候,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出任务回来的大家,每个人身上总是带着大大小小的伤。有些伤不足挂齿,有些伤永远留下了痕迹,有些则会夺去生命。
但是这些伤,无一例外都是为了保护家族。为了大家在一起的时光,为了那些弥足珍贵的微笑。
所以,为了让我现在的生活继续保持下去,必须毁掉那些破坏的因素。
用我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