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付出在了陆城的身上,可是这种付出,终究是得不到什么回报的,就有点像上一世的她之于陆垣--唯一不同的是,陆垣比陆城要心狠太多。
如今,能让花楠有点时间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真的没有什么不好。
花楠做完了手头的那只小袜子,随手把针线放回了笸箩里面,左手揉着右手的手腕抬头张望的时候,这才看到了贺长安,怔了一下,就要下床请安,却被贺长安抢先一步按在了床上:“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子,非要在这个时候逞什么能啊?别人都道我是王妃之尊,可是咱们两姐妹之间,还用讲这个虚礼吗?”
花楠看了看贺长安的身后,她果然没有带人来,心下的束缚便也少了一些,但却还是犟嘴:“礼不可废,姐姐如今到底是王妃的。”
“好好好,等你生下孩子,你想给我行多少礼,我都依着你,只是如今不行。”贺长安刮了一下花楠的脸颊:“最近身子怎么样?”
因为之前曾经投河的缘故,花楠的身体寒气很重,每隔一日江明都会亲自来给她挑理身体,如今虽然不能让她像以前那般充满活力,倒是比刚救回来的时候那种纸片儿人似的样子强多了,贺长安看了看花楠的肚子,再推算了一下日子,眼看着是要熬到足月了,不过那肚子却不很大,显然孩子生出来也不会多大个头的,这样唯一的好处就是,花楠在生产的时候可以少遭点儿罪。
“江太医是王爷安排的人,我之前也与他有过接触,他医术很好,对待我也是用心的,所以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妥当。只是我依旧不太吃得下东西,这孩子……实在是个折磨人的。若不是这孩子兴许能在王爷这儿派上用场,我是真得不想把他生下来啊……”花楠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往孩子的身世上面说,贺长安心中一恸,这根刺已经在花楠的心头扎下去了,即使有朝一日能□□,那颗心上也会有一个无法填补的伤疤。
她不愿意听花楠继续说这些自暴自弃的话,赶紧转移话题:“我刚才去给荣泰和天佑她们两个做了茶香饼,还在锅里蒸着,做着做着就想起以前你做茶香饼时候的样子了。等以后你亲自做了给她们吃,只怕她们就要嫌弃我的手艺了。”
听贺长安说着话,花楠的思路也跟着回到了从前,与贺长安一起絮絮叨叨地回忆了许多以前发生的故事,还给贺长安讲了废太子以后她在凤栖宫生活的点点滴滴,两个人从夕阳落山聊到了月在中天,似乎还有许多许多话没有说完似的。
花楠打了个哈欠:“那个时候,真好,只可惜……只可惜我们都回不到过去的日子了。”
怀孕的人容易疲惫,之前谈兴正浓的时候到不觉得什么,花楠一打哈欠,贺长安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便轻轻地替花楠掖了掖背角:“虽然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但是你要相信王爷,有朝一日,我们可以以另外一种方式生活在一起,虽然环境变了,但是这份心境和这份感情,永远都不能变。好了,不想那么多了,睡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陆城已经换好了亵衣,靠在床边就着床头的风灯看着一卷书,听到贺长安推门的声音,也不抬头,只是沉声问了一句:“她……好些了吗?”
贺长安走到陆城身边,在他身旁的床沿儿上坐下,挡住了风灯的光线,一只手收走了陆城手中的书,摇了摇头道:“虽然身体上是好些了,可是出了那么大的事,她心理上的坎儿,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迈过来的?”
陆城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愧色:“我立志一生不能辜负你,但是于她,我到底心中有愧,她付出的太多了。”
贺长安双手与陆城交握,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我懂你……我在想,等这件事情风头过了,那边儿都不记得有花楠这个人存在了的时候,咱们能不能给花楠换个身份,就让她留在府中做你的女人吧,哪怕只是名分上的,好歹成全了她的一片痴心……”
陆城不是一个绝情的人,这一点,贺长安很清楚,没有办法补偿花楠,几乎快要成为了陆城的一块心病,与其让这件事同时折磨着好几个人,不如她主动提出来。一方面,她相信陆城对她的一片心,不会因为对别人的愧疚而有丝毫改变,另一方面,她也愿意相信花楠,愿意成全花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