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搬来软凳子:“王妃快请坐。”
贺长安定睛看了看,笑道:“细蕊姑姑也嫁人了,真好。”搬凳子来的那人,正是已经做了妇人装束的细蕊。
另外一边,繁枝也拉着已经十一岁的贺望安过来给贺长安请安。如今的贺望安养在白氏名下,又日渐长大,白氏就把自己使唤了多年的心腹繁枝拨给贺望安做她的心腹嬷嬷。比起细蕊在细务上的谨慎,繁枝更精于琴棋书画,有她跟在贺望安身边这一年,贺望安的气度也比从前高了不少,见到贺长安就盈盈下拜:“见过长姐。”
贺长安连连点头,从手腕上脱下一个手钏带在贺望安的手腕上:“望姐儿也长大了,有大姑娘的样子了,将来也不知道哪家的好儿郎能有这样的福气娶到我们望姐儿。”
贺望安还是姑娘家,一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要羞红了脸:“长姐莫开玩笑了,望姐儿不嫁,望姐儿替长姐陪伴在母亲身边,孝顺母亲一辈子。”
白氏也跟着笑:“就你嘴甜,好了,去你嫂子那边儿吧,你嫂子还在坐月子,那边儿少不了需要你帮衬着,你也拿出咱们伯府小姐的气派来。我这儿还要跟你长姐说说话,过会儿就过去。”
贺望安福身退下,白氏望着贺望安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现在想想,幸亏当年老太太发疯,逼着我把望姐儿记在了自己的名下,不然巩昌伯府不知道要被那个搅家精带成什么样子。”
贺长安疑惑:“可是葛姨娘又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白氏依旧摇头,可是神色中颇有些痛心疾首:“近来倒是没有。如今她年岁渐长,容貌也不似年轻时候那样可人,加上你父亲如今渐渐想开,大部分时间都是歇在正院里面陪着我,很少去她那边儿,她没人可以撑腰,倒是安分了不少。只是同哥儿到底是被她养废了。你父亲不说,但是我也能感觉得出来,他有些怪我没把同哥儿教养好。只是他没想明白,若是同哥儿和彦哥儿一样有出息,这巩昌伯府,就要乱了。”
贺长安很明白母亲的考量,她没有嫡亲的兄弟,大哥与幼弟都是庶子,若是两个人都由母亲教养,今后难免会出现家宅不宁的情况。可是父亲却是被千年贺丁青闹出的那一场青楼生子的风波气了个好歹,心中难免会责怪母亲。实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也不能为了其中一方去责备另一个人,只能陪着一起叹气:“母亲可有给同哥儿相看媳妇?同哥儿虽然荒唐了点,但是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父亲对他严加管教,也安分了不少,若是能有个媳妇约束着,想来他也能收收心了。他不是立业之才,但是总要成家的。母亲心里可要有个成算了。”
“前段时间你大哥的亲家也跟我提了一次,说是承武侯有个庶出的女儿,年龄倒是相仿,而且出身倒是也还算想当。只是我有些犹豫,毕竟承武侯是宫中庆嫔的娘家人,只怕是……而且我也打听了,听说李家那姑娘虽是出身侯府,长得也还不错,可是兆和长公主是不大管她的,只怕她管不住同哥儿那样脱缰野马似的性子。”
承武侯就是太后的侄子,庆嫔同父异母的兄长,是为李家的嫡子,不过为人倒是比较软弱的,这么多年一直被兆和长公主管得很严。兆和长公主连生三女,没有生儿子,在那之后才给自己公主府管家的女儿开了脸,让她伺候承武侯,生下了一个庶女,却也因为没生儿子,迟迟没给那个陪嫁丫鬟抬姨娘,这位李姑娘的生母,至今都还只是承武侯的一个通房丫头。
贺长安仔细思索了一下:“若说是门当户对的,除了李氏之外恐怕只有姑丈家的几个庶女了,同哥儿若是有出息,门户稍低些的嫡女倒是也不见得不愿意嫁过来。只是同哥儿又是那样的性子,怕是难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娘,不如这样,只要父亲同意,我找个机会安排你与那李家姑娘见上一次。传闻再如何也都是以讹传讹的,百闻不如一见,究竟要不要这个儿媳妇,您不如见过了之后再做决定。再说,我相信兆宁长公主是不会盼着咱们家不得好的。等再过几年,您还不是要把伯府内宅交给嫂子来管?兆宁长公主才不会给自己女儿添堵呢!”
白氏点点头:“那也行,我先与你父亲商量下。只盼着能早点给同哥儿娶一个能让她收心的媳妇儿进门吧。走吧,洗三也快开始了,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小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