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船员,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们的船长。更加绝望的乘客,用更加绝望的眼神看着扬威号的船长。看着眼前这个必死无疑又死硬到底的家伙,渐渐地,绝望被惨烈代替,悲伤被勇气赶走,众人的眼神之中,燃起了一丝光芒。虽然没有激情的圣贤来总结,但是不可否认,何鹏传递给他们的,是一种精神,是一种人类绵延至今所依靠的最重要的一种精神。
“好!好一个海王何鹏”!话未完,何鹏眼前已忽然多了一个中年人,何鹏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到自己跟前的,事实上他现在也根本没有余暇去想这个问题。那人高大魁梧的身材,一张国字脸,钢针一样的短发,站在那里,背着一柄长剑,如山岳一般。这个普通至极的中年汉子眼中身上却流露出一种无上的气质,那气质,没有丝毫的威棱四射,却是完全内蕴!除了千问寒,还有谁能拥有这种气质?这人,正是千问寒!
“你.........”何鹏刚吐出一个字,千问寒即打断他:“放救生艇吧,别跟我说小艇更无法在此环境之中存活,现在大船已坏,我有办法保得乘艇之人活着,信得过我,这一船生命就托付于我。信不过我,大家就自生自灭!”
“放艇!”何鹏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眼前这个硬气的家伙,此时却让他有种可以倚若长城的感觉。那不是眼光的问题,也不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而是一个终日搏命斗海的老江湖所特有的直觉。他知道,自己这个赌是眼下唯一险死还生的希望。
五艘救生艇飞快的放了下来,何鹏几乎是用赶的才让所有的人都上了小艇。乘客不愿下小艇,因为他们还抱着亿万分之一的的希望,希望海王的奇迹。船员不肯下小艇,因为他们最短的也已经跟随了海王十二年,跟随了扬威号十二年。
大家都坐上了救生艇,死死地抓住艇舷,每一秒都如此的漫长。即便有缆绳的牵制,五艘救生艇还是在这狂风恶浪之中剧烈的飘摇着,一个接一个的巨浪将它们抛起,淹没,然后它们又颤巍巍的露出,让人毫不怀疑它们会在下一个巨浪之中彻底覆灭。“你干什么?”千问寒诧异地看着王鹏,他仍然死死地扶住扬威号那破烂不堪的身躯,根本没有登艇的意思。
王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坚定的目光中充斥着无尽的坚定:“我不走,船长有权利选择与自己的船共存亡!扬威号陪了我二十七年,它就是我的爱人,我的一切。扬威号的一切就是我,我的一切就是扬威号。我不会走的,我有一种预感,这次大海只是想收了我和我的扬威号,我留下了,大海就不会为难你们。”
千问寒脸上的诧异换做了不屑:“愚昧至极!像你这种铁血汉子,居然也有这种迂腐顽固的念头,我敬你是个真汉子,事急从权,说不得,只好冒犯了。”话音刚落,千问寒闪电般的伸出右手.....“不!”何鹏狂吼一声,急声道:“这不是顽固,这是我的信仰,信仰!我誓与扬威号共存亡!你这家伙怎地如此婆妈?三十多条生命!你多跟我废话一个字,他们就多一份危险!”
“信仰........”千问寒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看着王鹏的目光之中已经多了些什么。只见千问寒右脚轻轻一点,跃至半空,左掌一挥,五条缆绳登时断裂。这五条缆绳分置在扬威号四周,中年人看似只是向前一挥,就令这五条缆绳不论身前身后,左方右方,皆齐齐断裂。换作平时,这一手高明之极的手法定能赢得满堂喝彩,但此时,众人皆到了濒死边缘,哪个又有闲暇来为他喝一声彩?
“拜托您了。”何鹏悲壮惨烈的面庞上挤出一个笑容。下一个瞬间,五艘几乎可以渺小到忽略不计的小艇和一个更加渺小的人影已然冲进了这接天连地的狂风恶浪之中。
救生艇是四散在扬威号周围的,此时缆绳一断,五艇尽皆飘荡开来。千问寒跃至半空的身影已然在下降,从断绳到现在,只不过电光石火的时间,五艇还未受到恶浪扑击翻覆。但也只是这电光石火的一瞬,下一个瞬间,那滔天的巨浪必能让这渺小的小艇死的不能再死。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只见千问寒于下落之中,双手往两旁轻轻一颤,两股无形劲气分射而出,轰的一声炸得左右小艇之旁水浪翻滚。这一炸之势,竟而将两艘小艇齐齐掀起,平平稳稳的送至船尾位置。这一手更是骇人,那救生艇虽小,但好歹也是船只,上面再坐上七个人,重量何止千斤。但他却只是手掌轻颤,便靠着这激发而出的无形劲气将这分列左右的两艘小艇搬动,扬威号数十米宽的船身丝毫没有造成任何难度。两艇平平稳稳,毫不颠簸的送到扬威号的船尾,与船尾那两首救生艇合在一处。这一瞬千问寒所展露出的实力,无论力道,技巧,控制,都妙到毫巅,也强到毫颠。
扬威号五艘救生艇两在船尾,左右各有一只,还有船头一只。本来救生艇只是救急之物,没有远航之力。一艘船上也就备得一二艘,归置在船尾之旁。但扬威号却不是普通船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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