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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分离最是怜孤影 中伏何堪作楚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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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沉埋江底金逐流又不舍得。

    正自踌躇不决忽见一艘大船顺流而下疾如奔马金逐流生怕错过连忙跳出船头挥舞双手叫道:“救人呀!”就在这时那躺在水面仰泳的梢公也出了一声暗哑的叫喊。

    那艘大船缓慢下来船头上站出一个粗豪的汉子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我是要救人!”把一条绳子抛出足有四五丈长刚好扫到那梢公的身旁梢公一抓抓着绳索那粗豪的汉子喝道:“起!”长绳一收把那个梢公扯上了大船。

    金逐流怔了一怔叫道:“这个是贼人我是给他害的快来救我!”那粗豪汉子放下了梢公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少安毋躁我就来救你了。哈哈冲看你这块玄铁我还能不救你吗?”

    粗豪汉子把手一挥蓦然间只听得噼啪连声火蛇飞舞在这大船上一技接着一枝的火箭射了出来每一枝火箭都是射上了金逐流的这船小船。金逐流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大船上的人和这梢公是一伙的。他向他们求救正好给了他们以落井下石的机会。

    金逐流打落了几枝迎面射来的火箭但总不能打落所有射来的火箭。带着熊熊火焰的蛇焰箭落在船板上落在那张卸下的风帆上甚至还有两枝。火箭射进了船舱。金逐流扑灭得了东面的火头扑灭不了西面的火头不消片刻这艘小船已是燃烧起来。

    船底的那个漏洞也正在扩大金逐流忙于救火顾不得堵塞漏洞转眼间船舱里的水已经浸过了他的膝盖水火夹攻之下金逐流除了弃舟而逃之外是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艘大船和金逐流这艘小船的距离在十丈开外金逐流若是游泳过去只怕未到中途就要给船上的乱箭射死。

    好个金逐流当真是艺高胆大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突然给他想到了一个极为冒险的主意他要仗着自己卓绝的轻功夺那艘大船!

    金逐流提起了那个红漆匣子朗声说道:“你不过是想要这块玄铁而已这个容易给你就是!”振臂一抛那个匣子带着呼呼风响向大船上站在船头的那个粗豪汉子迎面飞去。

    金逐流左手抛出匣子右手已是拆下了一块船板那块船板则抛下江中。

    原来金逐流是要利用这块船板作为踏脚板以便跳上那艘大船的。两船之间的距离有十多丈金逐流的轻功再好也必须分作两次才能跳上那艘大船。

    大船上那个粗豪汉子双臂一伸接下了金逐流抛过来的玄铁笑道:“好多谢你了!”笑声未已蹬、蹬、蹬的就接连退了几步。船舱里有个人出来双掌抵着他的背心他才幸免跌倒。不过他毕竟还是把这块沉重的玄铁接下了而且并没有受伤足见功力之高比金逐流也并没相差多少。

    就在此时金逐流从小船上腾身飞老伊如掠波海燕快得难以形容。那块般板刚刚落下江心他亦已是跟着落下。船板还没有给波浪卷去只见他的脚尖轻轻一点登时又似皮球般弹起来身形如箭扑上大船!

    船舱里有个人抢出船头就是刚才用双掌抵住那粗豪汉子背心的那个人抢出船头猛地喝道:“好小子原来是你!下去吧!”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江海天嫁女那天曾败在金逐流手下的那个文道庄。

    文道庄那次败给金逐流是败在招数不如若论功力他还稍稍在金逐流之上。此时金逐流身子悬空脚尖还未曾点着船头文道庄已是使出“三象神功”双掌并推要把金逐流从半空击落推下长江!

    金逐流一招“弯弓射雕”半空中“鹞子翻身”双臂斜分恍如雁翅右掌骈指如戟戳向文道庄额角的太阳穴左掌如刀用的则是个“劈”字诀径向文道庄的琵琶骨劈下来。

    这一招两式乃是攻敌之所必救也正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倘若是在平地上单打独斗文道庄还当真不敢和他硬拼非得闪避不可可是此时金逐流身子悬空文道庄占了以静制动的便宜。只要挡得一招不让金逐落下船头就可以将他挤下江去。二来文道庄并非单打独斗他还有那个盗魁帮忙。文道庄胜算在握于是也就一步不让了。

    那盗魁接下了红漆匣子退后三步稳步身形立即退而复上正好迎着扑上船来的金逐流。盗魁就用这个装着玄铁的匣子作为武器向金逐流猛击。

    如此一来金逐流就不能用双手都对付文道庄了百忙中他只好迅变招双掌斜分分敌二人。

    文道庄的功力本来就是稍稍在金逐流之上金逐流以一掌之力敌他双掌自是抵敌不住何况还有那个盗魁功力与金逐流相差不了多少而且他用作武器打来的那块玄铁又是沉重非常。只听得两声闷雷也似的声响金逐流在两大高手夹击之下便似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半空中一个翻身跌下了长江。

    金逐流虽然精通水性但因同时遭受两大高手的掌力所击跌下江中又受波浪冲击饶是他内功深厚未受内伤他已是差不多就要昏迷了。

    迷迷糊糊中金逐流隐隐听得有“扑通”“扑通”地跳水声想是那船上的人跳下来捉他。金逐流强自闭了气拔出剑来在水中乱舞。那盗魁在船上喝道。”让这小子多灌几口水慢慢的消遣他!”金逐流筋疲力竭虽然已是极力忍耐也不能不张开口透气果然在喝了几口水之后便即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逐流悠悠醒转眼前一片漆黑伸手摸索摸着了冰冷的石壁这才觉自己已是被囚在一间石室。

    金逐流定了定神心里想道:“奇怪他们竟没有给我加上镣铐。”耳朵贴在墙上一听隐隐听得外面有脚步声走来走去!“想必就是看守他的匪徒。

    金逐流心想:“且待我养足了气力再说。”他感觉四肢无力只道是疲劳未曾消除的缘故不料坐下来试一运气只觉腹中似是空空荡荡真气竟是无法运行。金逐流这一惊非同小动他本来是准备养足气力之后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功破门而出的。如今功力全消已是废人一个纵有十八般武艺也是难以运用的了。

    忽听得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停在门前其中一个说道:“里面似有声息敢情是这小子醒了。咱们进去看看。”另一个道:“怕不会这样快醒的吧?”那人道:“你不知道这小子是个非凡人物论理是不会这样快醒的不过时他可说不定。舵主吩咐待他一醒就要提他去问话的他的伙伴道。”好那就进去瞧瞧吧。”

    金逐流闭了眼睛装作熟睡那两个看守一个举灯在他面前一照另一个还不放心又朝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试试。金逐流忍住了气闷不作声心里想道:“待我恢复了武功叫你这两个小贼知道我的厉害!”可是他的功力何以突然消失连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是否能够恢复武功心中其实毫无把握。

    那两个看守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就在门外议论。一个说道:“这小子是什么人咱们的舵主这样看重他叫咱们两个不得好睡整夜要服侍他。”

    另一人道:“哦你还不知道这小子是谁?”

    那人道:“听说窦老大很吃了他的亏要不是咱们舵主及时赶到他几乎命丧长江。”窦老大即是暗算金逐流的那个梢公。

    他的同伴笑道:“窦老大算得什么**帮的董十三娘和圆海青龙、白虎两帮的帮主加上了红缨会的宫秉藩都曾吃了他的亏呢!”

    那个看守吃了一惊说道:“这么厉害!他到底是什么人?”

    “金世遗的名字你听说过没有?”

    那看守笑道:“你当我是初出道的雏儿么金世遗大名鼎鼎我岂有不知之理?二十年前他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今连他的徒弟江海天也是武林公认的第一高手了。不过听说金世遗已经失踪多年与这小子有什么关系?”

    “金世遗就是这小子的父亲。”

    那看守吃了一惊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了得!但我却不明白咱们的舵主为何不杀了他不怕他逃出去报仇吗?”

    他的伙伴笑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这小子纵是天大神通如今也是插翅难逃的了。咱们的舵主是为了**帮的关系才不杀他的。”

    那看守诧道:“他不是**帮的仇人吗?”

    他的伙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帮帮主的妹妹私逃出帮你知道吗?”

    “这又怎样?”

    “听说就是跟这小子私逃的史白邵要着落在这小子的身上找回他的妹妹的已经知照各个帮会代为查缉咱们的舵主与史白邵交情非浅如今捉获这个小子当然要送给**帮落怎能就杀了他?”

    金逐流听到这里暗暗骂了一句“胡说八道”。心里想道:“我受诬赖不打紧这谣言传到了李敦的耳朵里可不好听。这史白邵也真是糊涂妹妹爱上了什么人也不知道。”

    那看守说道:“唔这个道理我明白了可是为什么姓金这小子如今是插翅难逃我却还未明白。”

    他的伙伴道:“文岛主有一种祖传秘药名叫酥骨散可以按照所服的份量减削对方的功力若是服了一茶匙多好的内功也会化为乌有。这小子在被捉上船的时候文岛主就把一茶匙的酥骨散溶化在茶水之中灌他喝了。你当时不在场难怪你不知道。”歇了一歇接着又笑道:“要不是他服了酥骨散你想咱们的舵主怎敢让他不带手铐脚镣又怎敢放心咱们两个看守他?”

    金逐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着了文道庄的暗算。他暗暗咒骂文道庄的卑鄙但心里却又因此燃起了一线希望在他知道所服的是酥骨散之后。

    原来他的父亲全世遗当年初识文道庄的叔父文廷璧之时也曾着过文廷璧的暗算。文廷璧骗他服了酥骨散才逼他较量武功把金世遗折磨得死去活来。(事详《冰河洗剑录》)

    金世遗受了这次折磨痛定思痛终于给他钻研出一种可以对付酥骨散化功的吐纳方法。

    当下金逐流就按照他父亲所传的方法盘膝打坐意存丹田放慢呼吸将真气一点一滴的凝聚起来。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刻金逐流的真气已是可以运行无阻。不过由于他服食的酥骨散的份量过多真气只能一点一滴的凝聚要急也急不来此时他虽然可以运气无阻功夫却只不过才恢复了一两分的光景。

    金逐流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心里想道:“但盼在这两个时辰之内可千万别给他们觉才好。”他估计要完全恢复原来的功力至少也得两个时辰。

    心念未已忽听得又有一个人走来说道:“钱大舵主叫你我替你一会儿。”声音非常熟悉原来是文道庄的儿子文胜中。

    金逐流吃了一惊心道:“他的身份是客人何以却要他来这里看守?”

    钱大就是那个讲述金逐流来历的看守他是舵主的心腹人很机灵。金逐流所疑心的他也曾想到了说道:“文公子这我怎么敢当?你是贵客岂能要你替我看守?”

    文胜中笑道。”这是我自告奋勇来的你无须过意不去。听说这小子连败武林许多高手我来瞧瞧他长得什么模样是三头还是六臂?”

    钱大以为他只是好奇笑道:“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子罢了。并没有红眉毛、绿眼睛相貌一点也不凶恶倒像是个读书的斯文人呢。”心里想道:“文岛主是舵主的上宾这次捉获这个小子还都是靠了他的帮忙。他的儿子来这里看守决不至于有什么疏失。”于是谢过了文胜中也就放心走了。

    钱大所顾虑的“疏失”只是怕金逐流逃走而已金逐流已是服了酥骨散的要想逃走除非是看守的人私自放他文胜中当然是决计不会私自放他的所以钱大很是放心。殊不知文胜中虽然不会私放金逐流但却是要来暗害他的。

    原来文胜中早已是含恨在心要报私仇的了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还焉肯放过金逐流?只是碍于**帮的关系此间的海沙帮帮主要把金逐流送去给史白邵落文胜中不敢公然加害剩下的就只是暗箭伤人一途。他是想在造成既成事实之后叫海沙帮的帮主无可奈何。这个钱大是帮主的心腹人又比较机灵因此他要借故将他调开。

    钱大走开之后文胜中对留下的那个看守道:“打开门让我进去瞧瞧。”这人只是帮中的一个小角色不敢不依应了一个“是”字便打开牢门陪文胜中进去。文胜中做事倒是极为谨慎明知金逐流是服了酥骨散的也不敢丝毫大意一进了石洞立即便点燃了火折子同时拔剑防身

    火光一亮只见金逐流靠着墙角低头闭目“呼噜呼噜”地打着鼾。那看守笑道:“令尊的酥骨散真是厉害他已熟睡了十二个时辰了依然未醒!”

    文胜中“哼”了一声冷笑说道:“金逐流这次看你还逃得出我的掌心?”唰的一剑就刺过去那看守大吃一惊叫道。”文相公不不可!”文胜中笑道:“你别慌我不是要他性命!”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剑已是刺到了金逐流的身上。

    只听到“叮”的一声说也奇怪分明是刺在金逐流的身上却似刺中了一块石头。原来金逐流早已料到文胜中不敢伤他的性命要暗算的话一定是挑穿他的琵琶骨文胜中一剑刺来他一个沉肩缩肘肩上的衣服鼓起这一剑刺穿了他那衣裳刺着了石壁。金逐流功力未复只能使用巧计他拿捏时候的准确也当真是妙到毫巅。

    文胜中剑尖嵌石身躯不禁前倾。金逐流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马上就点了两个人的穴道。

    那个看守给他点着了穴道登时就跌倒了。文胜中则只是闷哼一声晃了两晃却没有跌倒。原来金逐流的功力只是恢复一两分用来对付那个看守是绰绰有余对付文胜中则还嫌不足封闭不了他的穴道。

    文胜中闷哼一声长剑脱手猛的就是一掌他应变也算机警可是双掌一交他仍然是敌不过金逐流的掌力。金逐流把他击晕再补上一指用独门手法点了他的“巨阕”“玉枕”“璇玑”三处大穴。

    金逐流笑道。”没出息的小子连暗算别人的能耐都没有。嘿嘿现在是你逃不出我的掌心了!”正在得意忽地心头一震只觉四肢无力再也笑不出来。

    原来金逐流与文胜中拼了一掌所用的气力已是过了本身的限度。跟着又使用独门的重手法封闭文胜中的三处大穴真力消耗更多。当时不觉得待到敌人一倒他的精神松懈下来恶劣的效果立即就现出来了!他觉自己辛辛苦苦所凝聚的那点真气已是消耗得干干净净!

    金逐流暗暗叫声“苦也!”要知文胜中在这里出了事不久一定会给觉那个钱大不久也要回来。而金逐流要完全恢复功力都至少还得两个时辰。时间急促怎容得他再打坐运功?

    正自着急忽见有个影子在石窟外门一晃即过金逐流都未曾看得清楚那人已是抛了一件东西进来。正是:

    黑牢囚侠士暗室现红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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