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咆哮起来。
“咦,怎么回事?”
徐向德瞅了一眼狼狗,然后马上盯着前方,放慢了车速,咕哝着:
“外边有什么野兽吧?来得好,别管是狼是熊,打一枪来一个吃吃……”
这时候前边的景象大致看清了。前方的公路上,几个灰白的影子正在钻来钻去,在拖着什么东西。好象是狼。
徐向德慢慢停住了车,抓起身边的冲锋枪,拉了一下枪栓,扭头说道:
“小武,到后头去拿步枪,用步枪打。我在这儿盯着。”
说着,他摇开了车窗,把冲锋枪管伸出窗外,瞄着前方的狼。
武炎彬推开车门,跳下雪地,霎那间,车上的狼狗也一跃下来,吼叫着就冲前方的几只狼扑过去。
武炎彬吓了一跳,紧张地大喊:
“喂!喂!回来!你找死啊!”
狼群足有十余只,这还只是看到的。没看到的不知还有几只。武炎彬生怕这条宝贵的军犬被狼给分尸了,赶紧掉头向后跑,一个健步窜上后车厢。他左手抄起步枪,右手抄起军刺,两下一装,然后跳下车来,一下卧倒在雪地上,瞄着前方的狼。
没想到狼群看到军犬扑来,反而吓得乱成一团,好几只当场就夹着尾巴钻进树林。也难怪,这军犬可是德国黑背大狼狗,凶神恶煞,站起来一人多高,个头足有野狼的两倍。那些野狼却只有平常的土狗那么大,而且冬天食物稀少,个个都瘦得不行。
大狼狗一下就扑倒了一条狼,低头死死咬住,喉咙里一边咆哮一边甩脑袋。一时间血花四溅,狼毛乱飞,那条倒霉的狼“啾啾”哀叫着,很快咽气了。大狼狗还不满足,大概是平时严酷的训练导致它心理扭曲吧,总之是充满了暴力倾向。现在骤然得到宣泄,简直像个凶神一样,似乎要把训练的本事尽情施展出来。
放倒了一条狼,大狼狗转而又扑向下一个受害者。这时候“啪”地一声枪响,一条狼应声倒地。一声清脆的枪栓退弹声,紧接着又是第二声枪响。另一条狼倒地了。
这时候,一群狼已经四散奔逃了,留下三具狼尸,和一地血毛。武炎彬收起步枪,快步上前,大狼狗还想追狼,徐向德推开车门跳下来,大喝了一声:
“立!”
大狼狗向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立刻站住不动了。
徐向德又大喝一声:
“坐!”
大狼狗立刻乖乖地原地坐下了,身着血红的长舌头,喘着粗气,望着主人。
两人都赶到现场。两条被武炎彬击毙的狼全是“爆头”,而另一条狼死相就很难看了。
但是,引起两人注意的并不是狼尸,而是这群狼先前在这里“鼓捣”的东西。
公路中央的积雪被狼群弄得乱七八糟——雪堆中,一条人腿露了出来。
“啊!!!”
武炎彬大叫一声,退后两步,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人腿。
徐向德却不在乎。他蹲下去,摸着硬邦邦的人腿。接着用力一拉,拉出了一整具尸体。
但是,只有身子,没有头。
这具尸体已经冻成灰白色,分不清哪是衣服的颜色、哪是皮肤的颜色了。徐向德向身后伸出手,说道:
“刺刀。”
“徐……徐哥,”武炎彬紧张的变了调,“你要干什么?”
“刺刀!”
武炎彬咽了口唾沫,拔下步枪上的刺刀,递给徐向德。
徐向德拿过刺刀,在尸体上飞快地刮着,很快把上面的冰晶都刮掉了。
下面露出了比较清晰的军服。
“是北清士兵,”徐向德说道,“小武,去后边拿摄像机来。”
武炎彬赶紧跑到卡车后面,爬上去拿出了一只8mm发条式摄像机。这种8mm摄像机,也就像后世的手持dv差不多大。
他快步来到徐向德身边,托着摄像机,摇动手柄,给胶片盘上发条。上足了发条,把手柄往里一推,“咔”的一下,胶片盘开始转动了。
武炎彬把镜头对准徐向德和地上的尸体。
徐向德蹲在地上面对镜头,沉声说道:
“现在时间,是1937年1月31日中午十一点二十分,我们现在在奉天境内沈安公路上,大约在福盛屯和包家沟之间……我们在公路中央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没有头,从服装上看,可以判定是清军士兵……这个人的军衔……是上士。”
随着他的说话,武炎彬也把摄像机移近,拍摄尸体的军服和军衔肩章。但是,徐向德马上说出了一句让他恶心万分的话:
“好,现在重点拍一下尸体的颈部……”
武炎彬深吸一口气,忍着胃中的翻腾,强行把摄像机对准了无头尸体的颈部。
徐向德用手抠掉尸体颈部的冰层,看了一下,继续平静地说道:
“可以看得很清楚,尸体的颈部明显是被利器齐根切过,说明这个人是被砍头的。……好,继续拍摄,我们来找找,看是不是还有更多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