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也是少校,两人军衔相等,这营长也更不客气,吼起来毫无顾忌。
对面的参谋怔了一下,口气有点松:
“我又没说你要倒霉,我说有人要倒霉!……可能从师座,到我,到你,我们大家都要倒霉!……我跟你说,跟我吼没有用,你是现场指挥,你觉得怎么合适就看着办,反正时间限制在这里。”
“好,”营长说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还用老办法,劝降!”
参谋说道:
“行啊,你要有本事劝降,你就劝!不过提醒你,那可是半个岛的清军,你可要在一小时内给我全部劝投降了!”
“妈的!”
营长挂断了电话,对身边通讯兵吼道:
“南炮台的电话能打通吗?”
通讯兵赶紧把各条线路挨个试了一遍,无奈地说道:
“报告营长,全都断了。可能是让炮弹炸坏了……”
营长摆摆手,让人搬大喇叭上来。
大喇叭搬上来了,营长让人把喇叭放在隧道口,然后拿着话筒说道:
“南炮台的守军听好了!南炮台的守军听好了!我们现在正在弹药库里装炸药,差不多个有五分钟就能装好……所以限你们五分钟内投降。五分钟一到,我们就会撤到山下,然后引爆弹药库,把整个山头炸掉……我看过了,北炮台的弹药库还是很充足的,足够把大桅尖上半部炸平了!你们南炮台都跟着死无葬身之地!你们好好想想!……好了,我就说这一遍,不说了……开始计时了啊!”
然后他转过头,看到好几个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这胆子也太大了。
“营……营长,”一个通讯兵紧张地问,“要是他们不投降,我们真要把南北炮台都炸掉?”
营长横了他一眼:
“你说呢?”
……
五分钟过去了。
对面的南炮台一直没有动静。按说该炸山头了。不过谁也不知道营长刚才那一句“你说呢”是什么意思,炸还是不炸。
营长摸摸下巴,骂了一句:
“倒真有种啊。”
旁边另一个通讯兵凑上来,小声问:
“营长,炸不炸?我去把工兵叫上来。”
营长瞪了他一眼,又摸着下巴半天,命令一排从山顶翻过去,借着小树和灌木从的掩护,摸到南炮台的射击口,看能从那儿攻进去不。
一排得令去了。
过了一会儿,下面隧道那边几个兵喊起来,显然里面有动静。营长赶紧带人下了一层,到隧道口,听到里面远远的有脚步声,还有人喊话。
“呵呵,”他笑了,“他们到底害怕了,还是投降来了吧。喊话,让他们手放在头上,不用跑的,慢慢走过来!”
士兵赶忙向隧道里喊话,并且拉动枪栓作威胁。
很见效,隧道里的人听到喊话,又听到枪栓声,果然不跑了,慢慢走了过来。
直到那几个“清兵”双手放在头上、慢慢走出来的时候,这边明军才发现,他们就是刚才从山顶上派过去一排的人。
这真是啼笑皆非。那几个一排士兵报告说,他们在山那边射击口外琢磨了好半天,又观察又试探的,里面没有一点反应。他们冒着险钻进去,逐个房间“清扫”,却连一个人也没发现。整个南炮台的守军,已经跑光了。显然撤得很仓促,那六门150毫米加农炮完好无损,一点都没来得及破坏。
一排在里面找到隧道,几个人顺着隧道就过来报告了。
现在,明军这边才知道,南坡清军已经放弃了炮台。清军大概是不愿意被俘,又不愿意被炸死,就悄悄地从南边撤走了。
那么,撤到哪儿去呢?
……
这时候,隧道里有时一个士兵飞快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自己人,别开枪”。跑过来后,气喘吁吁地报告说,刚才在南炮台射击口观测发现,在连岛南岸码头上,陆续有清军正在上小艇,往对岸大陆撤退。
听到这个消息,连长立刻亲自带人奔过隧道,来到南炮台射击口,端着望远镜往山下码头眺望。
果不其然,连岛和云台山之间的海峡上,有几艘小艇正在穿梭。天上的明军飞机还在盘旋,因为搞不清楚敌我,没敢攻击。
营长骂了一句,马上命令通讯兵呼叫师部,报告情况,联系航空兵展开攻击。
一声令下,几分钟后,海峡上空的战斗机就开始俯冲,向水面的小艇扫射了。
……
得知清军已经撤离连岛,明军突击营搜索的更加大胆了,速度也更快起来。
错落建在北坡上的6座机枪碉堡,也已经全部发现。3座被驱逐舰的150mm主炮弹直接命中,水泥炸开,人员死亡。两座是完好的,不过里面的守军已经扔下抢走出来,用树枝挑着一件白衬衫挥舞着,表示投降。
根据明军掌握的情报,北坡应该至少还有一座机枪永备碉堡的。但是山上的突击队员们一直没找到。突然,山下传来无线电呼叫,沿着环岛小路向东搜索的坦克排,在山下发现了第六座机枪碉堡。这座小碉堡完全被从山上掀下来了。大概是它下面的山石被炸塌了,沉重的水泥碉堡整体落下,沿着山坡一路滚落到海里,底部朝天矗立着,半截淹没在水中。远远看去就像一块礁石。里面的三个清军机枪手当然也死了。
南坡的四座机枪碉堡、十座临时沙袋机枪工事也被发现,完好无损。但是都已经空无一人。
看来,清军海州守军已经决意放弃连岛,退回大陆,凭借云台山的工事顽抗了。
……
上午还不到九点钟,明军占领整个连岛。
随后,专从陆军抽调来的要塞炮兵也上来了。他们迅速接管了南炮台。南炮台的六门150毫米加农炮,已经在他们的手里压下炮管,炮口黑洞洞地指着对岸的云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