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军官挟持了一批老百姓,躲在这个街区的几座建筑内,一边拼死顽抗,一边又在喊话,要和明军谈判。
明军坦克一旦靠近,对面建筑窗口里就飞出一个燃烧瓶,“啪”地砸碎在街上,燃起一片大火。看来,这些军官搜集了不少瓶子,还有汽油。
明军想开炮,但是就有一个老百姓被推到窗口前,当挡箭牌。
……
“我们要谈判!我们要谈判!”
窗口里,一个声音吼叫着,传到马路对面明军这里。
明军士兵躲在坦克后面,抽着烟,嘀咕着:
“谈判?不用谈就知道,他们无非就是想保命,咱们又要处死他们……这玩意儿,怎么谈啊。”
“我们要谈判……”对面的清军军官继续喊着,“只要不杀我们,我们就投降!就放了平民!不然决不投降!我们就和这些平民一起死!”
声音凄厉绝望,回荡在大街上。
这些明军士兵也不想死,他们也知道硬攻的话,自己伤亡就会很大。清军的要求和伤亡报告一次又一次地被报告回了师部。张海涛看着这些伤亡报告,也犹豫了。他跟向小强发了电报,把清军的要求报告给了他。
……
南京,向小强看着电报,“哼”了一声,扔一边儿去了。转脸对李根生说道:
“这时候想活命了?做梦。当老子先前的警告是空气啊?现在是棘手,但现在饶了这些人,今后那些清军还会不断干这样的事,真正棘手的时候还在后边呢!……现在伤亡多少人了?”
李根生又拿起电报看了一下,说道:
“大人,已经阵亡112人,负伤405人了。”
向小强这时候有经验了,先看看两边,然后小声说道:
“不是我不在乎弟兄们伤亡,是因为‘拯救平民令’刚推出来,这‘第一案’一定要办的结结实实,真正杀掉一批人,才能威慑住后面那些清军……现在弟兄们是多伤亡了一些,但是今后的顺风仗就会多很多……清军只要不挟持平民,就会很容易投降。今后更多弟兄们的命,要靠今天这一场硬仗保住呢!”
李根生点头道:
“大人说的是,确实是这个道理。那我们回电,命令强攻?”
向小强点头道:
“强攻!”
……
扬州城内,最后的一块清军阵地开始受到强攻了。这是在城市的东北角,东边和北边都是靠着城墙的。现在明军已经在这两块城墙上布好炸药,“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两面城墙各坍塌了一大截,现在这块街区四面被包围了。
几百颗烟幕手雷扔过去,几栋建筑之间烟雾弥漫,几辆坦克趁机开足马力飞奔过去。大批明军在坦克掩护下小跑着跟进,很快就冲到了那几栋建筑下面。
街道之间手榴弹、燃烧弹此起彼伏地炸开,楼上的清军军官不顾一切地往下扔,下面的明军也伤亡了很多。但是双方人数、火力悬殊太大了,上千明军步兵端着冲锋枪、机枪冲进这个街区,喊叫着往楼上冲。每个楼梯口,都有清军军官抱着轻机枪在那里坚守,但是要守的方向太多了,扬州城里的楼板、墙壁大都是木头做的,明军可以隔着墙壁楼板射击。那些坚守楼梯的清军军官很快都中弹身亡了。
几栋建筑里传出了老百姓的哭喊声,那些清军军官开始杀人质了。但是,这样反而是被挟持的老百姓不顾一切地逃散,一瞬间根本杀不了几个。而且,这样分心反而使明军更快地攻上来。
……
中午十一点左右,最后的阵地也被完全攻克了。
清军军长纳海,在最后关头跳楼逃跑,当场摔断双腿,紧接着就被一辆坦克压过去了。现场很惨,他被从腰部活活压成两截。过了好一会儿,明军士兵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没死,最后还是给补了一枪才死的。
明军阵亡325人,负伤1163人,击毙清军军官502人,生俘410人。
这些投降的清军军官,大都是最后存着一线希望举手投降的,希望明军能遵守日内瓦公约,保住性命。至少是能为自己提供上军事法庭的机会。这样起码还能为自己辩护,想办法证明自己没有杀过百姓、都是长官的错……起码,希望能保住脑袋。
先前活着的清军军官四十多人,连同刚俘虏的410人,一共八百多人,被人民卫队宪兵队用机枪押出城,集中起来看押。
张海涛看着这些清军军官,八百多人黑压压地坐在地上,也有点犹豫。他又发电报请示向小强了。
很快,向小强回电:严加看守,等候行动队。
这意思很明白了,这些人肯定是要杀了。但是不会让作战部队动手,还是人民卫队的老规矩,有专门的“行动队”。
……
十二点多,南边远远地开来了十几辆大卡车,车上也喷图着人民卫队标记。
“行动队”从南京派过来了。
到了地方,这是几辆军卡上跳下一百多名人民卫队士兵,都是手持汤姆森冲锋枪,一个个面容冷酷、杀气逼人。
为首的一个上尉叼着烟卷,卷着胳膊,提着一支冲锋枪,一招手,下面一百多人都慢慢地走过来了。
当地看押清军军官的士兵们,看着这些人都有些打憷。
那个上尉亮出了一本证件,上面印着:人民卫队行动队,队长,徐向德上尉。
徐向德,这个名字在人民卫队官兵中已经是如雷贯耳了。他在南洋巴达维亚城,一个人就亲手枪毙了两百多个土著,已经有了“屠夫”的雅号。
……
徐向德向当地的人民卫队军官使了个眼色。他们心领神会,招招手,带着手下撤开了。把这些俘虏交给了行动队。
行动队的几辆大卡车倒着车,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弧形。但是动作却非常自然,借着搬东西等等动作掩护,很不经意。
坐在地下的八百多个清军军官仰着头,惊恐地看着这些拿冲锋枪的士兵。他们知道冲锋枪是什么玩意儿,知道自己跑不掉的。现在唯一支撑他们的,就是军事法庭了。
徐向德显然很了解他们的心理,挎着冲锋枪,扬起一支手臂,喊道:
“都听好了,现在你们归我们看管!我们是人民卫队执法队的,负责把你们押回南京,交军事法庭审判!你们也别得意,我告诉你们,就你们这些人,最后得有三分之一判死刑!剩下的也好不了!”
八百多个军官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认为自己终于逃脱了一死。虽然有三分之一的人最后还得判死刑,但谁会认为是自己呢?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肯定会活下去。
“好了好了!”徐向德摆摆手,“你们过来吧,都蹲在这里,等我们的卡车来齐了,再上车!”
八百多人很顺从地起身,走到徐向德指定的圈子里,然后被命令全部蹲下,双手抱头。
这个大圈子,一边正好是十几辆大卡车排成的弧形,每一辆都是车屁股对着他们,盖着帆布蒙。
徐向德看看四周,自己退了出去。
……
然后,他掏出哨子,猛地吹了一下。
十几辆军卡的帆布蒙猛地掀开了,十几挺啄木鸟机枪同时喷出火舌,刺耳的枪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无数惨叫声混成一首死亡大交响乐。几百个清军军官在弹雨中纷纷倒地,像割韭菜似的,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血泊里。
枪声静下来了。
中间是一大滩鲜血,已经汇成小溪流了。八百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里面,每具尸体身上都有好几个弹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