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对向小强说道,“最多还有半个钟头就天黑了,李司令请示飞机该怎么办……我刚刚请求他再让飞机多飞一会儿,再坚持二十分钟到半小时。”
“嗯,好,”向小强点着头,看着滑轨架上的大地图,“很好,就应该这样!那些飞机都没有远离各自机场,说降落就降落了,多搜索一会儿怕什么。”
令每个人都感到难以接受的是,到现在还没搜索到。
四十架侦察机挤在巴掌大小的搜索区域上空,而且这个区域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山脉,而且还有无数个检查关卡……这都能找不到?!
秋湫提出一个可能:会不会是王子把那辆车丢掉,又换了交通工具逃跑了?
是有这个可能,但是现在第一,没有发现被遗弃的黑色小轿车,第二,原先说是检查黑色小轿车,但现在把所有的车都拦下来检查了。不光是汽车,就是乡间公路上的马车牛车、小河上的货船……基本是能藏人的交通工具,全都打开检查了。但就是找不到王子和那个随从。
这个结果,所有人都没料到。这简直可以说是奇迹发生了。
蜗牛又提出一个可能:会不会是王子和那个随从看查得紧,没有继续逃亡,而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比如藏进某户偏僻的农家,用随身携带的巨款收买农家,等到过一段时间、大搜捕过去了再想法逃走?
他一说,好几个人都认为这个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因为根据刚刚检查暹罗使团的结果,王子他们把使团的所有现金,一万四千明洋全都拿走了。一万四千明洋是一笔巨款,哪怕随便拿出一两千来,对一个大明农家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
向小强也心头一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麻烦了。总不能挨家挨户到人家家里去搜吧?虽说设身处地的想,王子现在急着返回暹罗继位,不敢多耽搁,但现在搜查太过严密,完全有可能把他吓得蛰伏起来。他宁可错过继位的时机,日后逃出大明直接去海外流亡,也不愿冒险前行,当天就被抓住。
十四格格宽慰地说道:
“大人,你也别着急,我们现在把搜捕工作做好就是。今天能抓到他最好,抓不到的话,明天我们就出赏格,悬赏捉拿暹罗王子。王子只有一万四千明洋,我们赏金只要出到两万明洋就行。这样就没人会为了钱窝藏他了。”
向小强觉得她说的还真在理,心宽了些,点点头:
“那也只有这样了。”
……
这时候,又是一声电话铃响。肚子疼拿起话筒听了片刻,立刻激动地对向小强道:
“大人,在京杭大运河里,发现了一辆黑色小轿车!看样子是被推进去的!”
“嗯?!”
每个人都来精神了,注视着肚子疼。向小强立刻盯着地图,问道:
“在哪一段?”
肚子疼又对着电话问了一会儿,一边用笔记着,片刻后对向小强兴奋地说道:
“大人,就在丹阳到陵口之间那一段,丹阳市以东六公里的河段!大人,他们说是一条乌篷船的船老大跟他们报告的,那条乌篷船装满了大米,吃水很深,突然船头撞到了什么东西,整条船一下子打横了,船舱里也进了不少水,把船老大吓坏了,赶紧靠岸,想看看大米有没有湿。
“这时候远处我们人民卫队士兵看他突然匆忙靠岸,马上架着小船过来检查了。然后船老大就把事情说了。他们当时就怀疑是那辆汽车,一个士兵下河去摸,果然是汽车。这会儿已经弄了辆卡车,把这辆小车拖上来了。就是咱们要找的黑色福特小轿车。大人!”
毫无疑问,阿南塔王子他们已经打算换掉这辆标志性的交通工具了。下一步他们是再找新的交通工具,还是真像蜗牛说的蛰伏起来?
向小强让肚子疼把他说的那个地点在地图上找到,标出来。然后他捏着下巴,琢磨着那一带的情况。
这里的确是个把车推下河的好地方。京杭运河的北面正好有一条乡间公路,而且就在河岸边。可以说把汽车的前轮转过去,然后两个人一推,汽车就能栽进河中。
然后呢?然后怎么办?
向小强看了,周围方圆几十公里,密密麻麻都是村镇。如果要就地隐藏在农家的话,这并不是个好地方。比较理想的地方是在偏僻点的区域,最好是能有个孤零零的农家,这才好收买隐藏。这里那么多村子,人口密度这么高,很容易被别的人家发现,被举报。王子真要在这里找人家隐藏的话,那赏格一出,三天之内抓住他真不是问题。
他的目光又往上移。公路的北边几百米,就是一条铁路。
嗯?铁路?
……
“子腾!”向小强转身大吼道,“马上给我问他们有没有检查火车!”
“啊?是!”
肚子疼一通电话打下去,回答说,目前各部搜索力量只是在铁路的各站点上,检查进站出站的乘客,还有在火车停车的时候上车厢检查一下而已。
“开玩笑,不够!”向小强吼道,“命令下去,给我集中搜查那条铁路!还有它的支线!还有沿线的公路!马上派人登上那条线的每一列火车,在火车运行的时候挨个车厢检查!火车头也不要放过!货车车厢也要检查!沿线的大小车站,候车室、仓库、煤仓、食堂、厕所、狗窝……妈的,凡是可能藏人的地方,全都给我搜到!明白了吗?”
“是!”肚子疼也振奋起来了,大声回答道,“明白!”
……
一列长长的货车喷着黑烟,由东向西,奔驰在铁道线上。这是一列运煤的火车。机车后面拉了二十六节敞车,每一节敞车上,煤堆都装得满满的。
其中一节的顶上,有两个浑身煤黑的“煤人”。他们衣服漆黑、皮肤漆黑、连脸和头发,也是漆黑。只有转动的白眼珠,和偶尔说话时露出的牙,才是白的。
他们下半身躺在煤堆中,只露出上半身,疲倦地靠着车皮的边,听着耳边狂风掠过。
其中一个“黑人”转身往前望去,然后对另一个人大声喊道:
“帕猜——前面快到站了——我们得藏下去了——”
另一个“黑人”点点头,然后两人一起移动身体,慢慢躺进煤堆,小心划拉煤炭把自己上半身也盖住。最后,每人拿出一根小管子含在嘴里,再划拉一些煤炭盖住脸,只露着一小截不起眼的管子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