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欢声笑语,石室里的李贺满头大汗,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貔貅,右手不断地在画纸上搅动。
画画虽然不是体力活,但想带动空气中的灵气进入纸上,其实需要耗费大量精力,能够连续强撑几个小时,也算是极其强悍的了。
勾完最后一笔,没等白泽说话,李贺就将宣纸往地上一扔,和地上一堆废纸堆叠在一起。
“又失败了,中间断了一笔。”他叹一口气,重新拿起一张白纸,铺平,沾墨,深吸口气。
白泽难得夸奖一句,“能知道自己的失败,也是一种成功。”
李贺微微一笑,经过几十张的失败,他大概知道错误在哪了。所谓的‘笔笔相连’并不是墨迹不断,而是由毛笔所牵引的灵气不能断。
现在去看自己之前的画,简直漏洞百出,四处断笔,怪不得白泽看得直摇头。
李贺站直身体,长吸口气,平心静气,虽然知道错误的原因,但想‘笔笔相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从起笔到落笔,劲道不能有一丝改变,稍有改变,灵气的结构状态就不稳定,会从笔尖溃散而出。特别是在弯折之处,细微的劲道很难把控,李贺每次都是在这里失败。
他不耐烦地看一眼貔貅,“你就不能圆一点吗?干嘛长得凹凸不平的。”
貔貅闻言转了转眼珠,低头看着自己皮甲包裹的锋利爪子,顿时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拼命缩缩身子,委屈地眨眨眼。
“不怪你不怪你,别这样看着我。”李贺无奈地叹口气,一头凶猛野兽对着你示弱,就好比八尺壮汉撒娇,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李贺叹口气,虽然有功夫吐槽两句,但其实早已精疲力竭,再提笔时感觉毛笔重千钧,勾引空气中的灵气也变得极其艰难。
起笔,一道白色雾气卷着墨汁滚过薄薄的宣纸,貔貅右脑的弧线跃然纸上。
一笔,两笔……
额头不断冒出汗珠,握笔的手也微微颤动,李贺只能慢下来,以保证笔尖灵气的稳定,如果站在李贺身后,能看出他的后背已经湿透。
一道微不可查的叹息声响起,专心于灵画的李贺没有抬头,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只能继续画。
三笔……
四笔……
又断了……
灵气结构崩溃的那一瞬间,李贺没有再把整张图画完,他已经知道失败了。
白泽脸上闪过不忍之色,虽然转瞬即逝,但李贺确实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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