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咱们这算是要为国捐躯了吗?”隔了好长时间,阿邦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胡子郁闷地点了棵烟,狠狠吸了口之后,看了看烟盒,又把剩下的两根给我们分了:“恐怕这是咱哥仨抽的最后一根烟了。”
我也郁闷地点着,脑子里却极力想着脱身的办法。我在部队的时候,因为专业所涉,也曾对军工掩体有过大致的了解,但是这种解放前的军工建筑物,我就没什么把握了。
阿邦叹了口气,拿着烟有些不舍得抽,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问胡子有什么办法,胡子说要是在古墓里,他轻车熟路,没准儿还能想出法子,再不济也可以反打盗洞出去,可是这里全是三防建筑,混凝土结构,就算用冲击钻,想出去估计也要猴年马月之后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胡子有些急躁了,开始骂骂咧咧地数落起了蓝面孔的八辈祖宗,骂了一会估计是累了,倚在铁门上就睡了过去,我心说这家伙还真是心大,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着?
看了一眼阿邦,他背对着我,肩膀一动一动的,似乎是哭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我是没心情睡觉,也没有闲心哭鼻子抹泪儿,想着那蓝面孔,我也在心里把他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骂完他我又开始埋怨自己,蓝面孔既变态又是敌特,肯定不会轻易让我们来到这里,他之所以没在水洞里杀我们,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真的把我当成我老爹了,我连这点儿都想不到,太嫩了。
现在心一静下来,我就开始纳闷儿,二叔不是说老爹和老妈是因为盗墓才被抓走的吗?怎么到了蓝面孔嘴里就变成敌特了?他们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按道理说,如果蓝面孔想杀我,那说谎的肯定是他,但是从他把我误认为是我老爹的角度看,我确信他没说谎,因为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不可能对老爹说谎。那么说谎的就是我二叔了,呵呵,这老狐狸,到底有几句是真话?
想到这,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蓝面孔把我当成了我老爹,难道这么多年了,我老爹一点儿都没变老吗?这太匪夷所思了!我不禁一下子又想到在废弃的营地里,我看到的那张面孔,还有袭击阿邦的另一个“我”,浑身一冷。
我压制住呼吸,尽量不再想那件事,因为那毕竟太离谱,超出我的认知范围,眼下最终要的,是怎么脱身。
蓝面孔在水洞里,之所以知道我不是我老爹也没有对我动手,我想根本不是念旧情,而是当时胡子和我都摆脱了束缚,他再想下手,就没那么大的把握了。然后他想到一个计策,就是把我们引到那个隐形怪物所在的区域,试图利用怪物来干掉我们。
可惜没想到,我们三个命大,从怪物手底下逃脱了。于是,我们到达了这里,蓝面孔再次暗算了我们。不对,我们来到这里看似是顺其自然,其实并不是巧合,当时管道井里的手电光,肯定是蓝面孔的,他想以此来引我们进入地下掩体,他肯定在某一个地方,能够观察到我们的动向,即便没有巨蜥的出现,他也会想别的办法让我发现地下掩体的存在。
然后......,我明白了这里怎么会有电报声了,他娘的,发电报的人,十有**就是那老妖精,他用电报声把我们引到这间会议室,然后在电报里说“长留侯还活着”这样一句话,以此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这样他就会趁机将铁门焊死。狗日的,怪不得走到丁字走廊的时候,只有通向会议室的走廊是亮着灯的,用灯光,也是引到我们动向的一种有力办法,这家伙心机太深了。其实当时胡子已经发现了灯光有问题,只不过我们的心思都在电报声上,很快就忽略了这个问题,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听胡子的意见,虽然他有些不靠谱。
我看了眼电报机,一下子又想起了我之前想到的问题。这种地方肯定是没有信号传输的,唯一能解释电报能够发送的可能,就是有另外一部电台,通过固有的电线和这台电台相连,进行单线联系。也就是说,这台电台的电线,是跟另一台电台用电线联系在一起的。
想到这儿,我脑中灵光一闪,立即就想到,这种地下军工掩体里,为了节省空间和工程量,通常电缆管路都是跟通风孔用的同一管道的,那么我顺着电台的插线进入通风孔,沿着通风管道上的电台线路一直走,就一定能到达另外一部电台所在的位置,到时就算没能找到老妖精报仇,我们也能从这里脱身了!
对,一切都说通了。我立即爬起来,抓住电台的插线去找插线的走向,一边的阿邦也不哭了,一边走过来一边问我:“老板,你是想发电报求救吗?”
我笑着拍拍他肩膀,很快,就发现桌子下面,有一个19寸电视荧屏那么大的通风孔。电台线路就是从这里面引出来的,通风孔的上面有一层铁丝网,锈得非常厉害,我想敲开它应该不成问题。事实印证了我的推测,我立即兴奋起来,赶紧去把胡子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