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昏迷却不是沈廷钧的手笔,迷迷糊糊中,白棠觉得有什么在拉扯自己的元魂,耳边似乎还有谁的低泣声,但一会又变成了让人如坠深渊的窒息。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元魂上的“枷锁”变得越加沉重。
“别想……就这么放手!”忽地,一道低冷又决绝的声音直抵元魂深处,接着,一股极为纯净的灵力从四肢汇入身体,渐渐地,白棠什么都感受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白棠终于醒来。一抬眼,沈廷钧就靠在她的身边,此刻闭着双眼似乎陷入了沉睡,脸上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倦容,而他的右手上方漂浮着一颗没有一丝丹香外泄的灵丹,却被那只手将里面的灵力一点一点汲取,最终,这些灵力都到了她的体内。
白棠恍然,遂从床上坐起,身边的人立刻睁开了眼。“你醒了?”语气里是满满的惊喜,还有几分后怕。“有没有哪里觉着不适?”
白棠摇摇头,“我昏迷了多久?”
沈廷钧的目光微闪,“两日。”
两日……白棠低下了眼眸,她在昏迷中感觉到的拉扯很有可能是界镜传出的警告,她在那边的魂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这样的话,“这次的事,你也该看清楚了,倘若我留在那边的魂力无法维持界镜的消耗,那么,下一次,我恐怕——”再也醒不过来。
“不会!”沈廷钧沉下脸打断了她的话,眼眸里的宁静彷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让白棠看的有些惊心。下一刻,沈廷钧伸出手将白棠轻轻揽入了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低喃:“上次的事,我绝不会再让它发生。”怀里的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得知她殒身的一刻,他有多后悔昔日的妥协,又有多厌恶这个没有她的世界。
白棠的身体忍不住一僵,虽然一直都知道小徒弟对她的感情,她也没有彻底让他断了这念想。可是他们之间的相处,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一丝逾越,最多也是在情急之下握个手。像这样的拥抱,对她而言,太过陌生。
这一瞬,白棠认识到他们之间在这件事上的平衡被打破了一个缺口。而这样的变化,并不适合如今的境况。她抬起手推了他一下,沈廷钧又抱紧了她一会才松开,重新面对她的表情,是一种微微餍足的笑容。
他拉她走下床,“这些旁的事,你不必忧心,我说过会解决便不会让你多操一分闲心。你只管留在这里多住几日,有什么想看的,便让月竹陪你。”
白棠点了点头,沈廷钧又翻出一堆通讯符给她。“我会尽快回来。”
虽是这么说,沈廷钧却是陪了白棠大半日才离开。他一走,月竹便无声无息地从暗处走了出来。白棠只当她是个普通的侍女,有什么需要从来不矫情,使唤得很利索,同时也没有存着避开她的心,什么事都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武非凡和武笙爷俩,自从上次被沈廷钧伤了之后,虽然事后又被月竹治好,却不敢轻易再踏足白棠的院子半步。
到了夜晚,沈廷钧给白棠的传讯符都会亮起,这期间,月竹就会退到门外候着。如此过了几日,这日,沈廷钧在通讯符里告诉白棠,寻找身体的事很快就会有结果,明日他就能回来。
“等我回来,”顿了顿,沈廷钧的声音低了下去,温柔而缱绻,“阿棠。”
白棠一怔,缓了半刻,道:“好。”那边响起了轻轻的笑声。
传讯符的灵光随着笑声的消失逐渐隐没,但在守在外面的月竹的感知里,屋内还有魔君大人的气息。下一刻,月竹来到了将军府上的高空,那里有一个高阶修士在毫无顾忌地大肆释放自己的灵压。
“果然是魔门的孽障,连凡人都不放过,当真是泯灭人性。今日,本座就要将你斩杀在此处,以祭奠枉死在你手上的生灵。”
月竹眼神一冷,“找死!”她在沈廷钧和白棠面前是个毫无地位的侍女,但在魔门里可是堂堂的护法之一,不然也不会被沈廷钧放心地派来服侍白棠。
那高阶修士也是面色冷了下来,手中灵器甩出,没有半分迟疑地抢占先机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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