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京城里哪个富商的。
苏远黛大约看了几眼。
京城里的商户,她大多摸透了,那些她看不出来的,就是官家的马车。
其实不用苏远黛说,苏向晚也看得出来,官家的马车要低调朴素一些,不像富商那样明晃晃地奢侈在外头。
梅园里有演出,哪怕外头的百姓进不来,也凑着热闹,把前门围了个水泄不通,指望着能在外头听两嗓子过过瘾。
一行人下了马车往里走去,跨过两道石门,很快就来到里堂。
一楼是开放式的座位,最前面的位置是视野最好的,后头的座位依次排开,二楼是环绕式的厢房,每个房都有一个小露台,可以坐在露台上品茶听戏,里头也可以吃饭休息,三两聚会。
苏远黛定好的是二楼上的厢房,除了宽敞,没有别的优点,要说奢华,比不上满堂红的十分之一,有趣的是,屋里头的摆设都跟戏剧有关,连茶具都有戏剧的主题。
苏兰馨有些嫌弃地皱眉踏进门来。
她从未去听戏,也是第一次看这人山人海乌烟瘴气的场景,原本以为是什么清静处,没想到吵杂得很。
有婢女送来了此次的演出单。
苏向晚大概看了一下。
演出开始是大半个时辰后,一共两出戏,还有中场休息,听完回府,也是晚上了。
苏兰馨老老实实陪她们坐着,期间还听她们兴高采烈地谈论今日的演出,有些不耐烦地走去了露台边上。
下头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前面三张桌子,兴许是客人还未到,这时候还是空着的。
苏远黛似乎看到了谁,出声道:“我好似看见了何小姐。”
苏向晚也跟着走上来,顺着苏远黛的目光看过去。
她不认得何小姐,是以就问道:“是哪个?”
苏远黛指着下排角落,一个男装打扮的人,“何小姐不喜拘束,出门喜做男装打扮。”
苏兰馨知道苏远黛此行是为了何家小姐来的,心里头厌恶,却跟着道:“二十五岁的老姑娘了,还一天天扮成男子胡混在男人群里,真是不要脸。”
大房娶了这样的人当续弦,掌家权落在这样的人手里,苏兰馨只怕死都不瞑目。
苏向晚凉凉地扫了苏兰馨一眼,温和笑道:“我一看这何小姐就是个好相处的人,看着爽快大方,不拘小节的人背地里不会做什么腌臜事,对吧大姐……”
苏兰馨被刺得心头疼痛,一甩脸,转身出了房门。
苏远黛看着她离去,又出了声:“过犹不及,莫把她逼急了。”
苏向晚敛下眉,声音淡淡的:“我只是不喜她自己身为女子,却要对同样身为女子的何小姐这般苛刻罢了。”
哪怕人家二十五岁未嫁,她也照样自在活着,不管什么时候,社会对女子都尤其不宽容。
苏远黛不明白她的愤慨从何而来,倒也不继续说了,香莲从外头走进来,低声禀报道:“大小姐,外头来了一辆寻常马车,里头来了人,往对面厢房去了。”
苏向晚似是意料之中,出声对苏远黛道:“顾二小姐来了。”
“聂氏怎会让她掺和进来?”苏远黛讶道。
聂氏不会露面是肯定的,这本来就在她们的算计之中,不露面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将自己牵扯进去,但有个弊端,就是不能及时应对突发情况,就好像镇国寺那次一样,事情发展到最后脱离掌控,就是因为顾澜自己没有来。
聂氏惜女如命,这回哪怕是她自己出来,也不可能让顾澜来的。
“聂氏自然不会让顾澜来,可耐不住苏兰馨要引她来啊。”苏向晚微微笑道。
苏远黛更迷惑了,“你是说,苏兰馨要害顾澜?”
苏向晚只是道:“她跟聂氏,本来就不是一条心的,看着吧,今天鬼打鬼,这场戏,特别好看。”
话音才落,楼下啰响,大戏也拉开了帷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