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权也不会再掌多久,苏老夫人犯不上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分了苏远黛的权,闹出祖孙之间的矛盾来。
至于责骂,对苏远黛而言,那不伤筋不动骨的,进不到耳朵落不到心上,压根算不上什么,在商场上行走,责骂这些无关痛痒的事,那就不叫事。
“所以苏兰馨这里,我倒是不担心她生事。”苏远黛慢慢道,“反而是祖母这遭让你同我一块去镇国寺,我总觉得不大安心。”
苏老夫人想做什么?
她眼下迫在眉睫的就是苏远黛的亲事,还有苏崇林续弦的事。
再多的她也操心不了。
见苏向晚不出声,苏远黛复又开口道:“碧罗那边我已安置好了,你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在京城里头同这些勋贵之家打交道,本来就是险之又险,能安然脱身保全自己,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你此遭还得了圣上嘉奖,祸福相依,碧罗算不上死得冤枉。”
如果不去参加端阳庆典,碧罗就不会死,可苏向晚也得不到这份旁人望尘莫及的荣耀。
苏向晚无端有些难过。
那日碧罗死了,她只有愤怒和无力。
她总觉得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心中总有挥之不去的负罪感。
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去过问苏远黛关于碧罗的后事。
干巴巴地去过问几句,显得那么虚假又无用。
苏远黛好似知晓她心里的负担一般,无比体贴又温柔地反过来安慰她。
她难过的是,尽管苏远黛对她这么好,做到这个份上,苏向晚内心纵然有感动,却没有办法掏心掏肺地同等回报于她。
她承认自己冷心冷肺,旁人待她再好再温暖,都很难把她的心捂热起来。
比起那些勾心斗角和你死我活的算计,她更害怕这些无所适从的善意,她不知道怎么接受。
苏向晚喜欢旁人待她好,也感激旁人待她好,也会在自己力所能及地范围内做到不亏不欠,问心无愧。
但当那份好意超出她所能回报的程度,她就有些束手无策了。
“我这些日子招摇张扬……”她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想说什么。
但她又怕告诉苏远黛自己要对付顾澜,以她的性子,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苏向晚单枪匹马跟顾澜斗,她可以无所顾忌。
但有了后顾之忧,她就会变得不冷静不干脆。
她不喜欢这样,所以要不要坦白告诉苏远黛,成了眼前困扰住她的难题。
苏远黛听了一半,见她没有继续下去,也就开口道:“我知晓你有自己的考量,如若不想说,不必逼着自己说,横竖你只要记着,我永远不会疑你就是了。”
苏向晚喉咙有些发涩,而后只是道:“谢谢。”
不留余地的善意和信任,全部因为她是魏氏的女儿。
然而这身体里头早换了一个人,苏向晚不知道该为苏远黛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换了她之后,苏远黛不必再像剧本里面有那样悲惨的下场。
不会经历妹妹争夺了她的心上人,不会经历被背叛误解,不会经历毁容,最后也不会被她心爱之人所杀,不会被这两个她这辈子最看重的人,毁了她的一生。
难过的是她永远都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疼着护着的妹妹,早就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