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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罗将军!”卫慕乙黑首先向罗开先行了一个恭敬的抱拳礼。
然后是李德明紧跟着的同样举止,“职下李德明,见过将主!”
“卫慕老将军还请不要多礼,德明兄弟客气了,你虽是败将,却仍是党项部的头人,以后职下这种自称还是不要有为好。”老罗以同样的礼节回复之后,伸手示意延请两位去他的军帐。
彼此都不是虚套之人,进了军帐分宾主落座之后,李德明就直抒本意,提起了他需要回返夏州的事情。
老罗直截了当的挥挥手,“德明兄弟,你我两方虽然打斗一场,却是不打不相识,尽快回返夏州之事某自是赞成,但回返夏州尚有数百里路途,尊夫人派来迎接的人马能否护得兄弟安全?”
“此事……需不劳将主担忧,内人派来的虽仅有千多人,却也足以纵横河西之地。”李德明脸上犹豫了下,还是掩饰了自己的担忧,至于将主这个称呼却是依旧没改。
感觉到了地方的犹豫,老罗沉思了一下,“本将军营内有之前的贵部俘虏,其中有两千左右人思虑家中父老,渴望回归夏州探看,不知可否与德明兄弟同行?”
“这……”李德明再次犹豫了一会儿,也不顾及旁边自家岳父卫慕乙黑的示意,直接说道:“也好,就如将主所言!”
他是不得不答应,因为确如罗开先所说,千多人虽然能畅行河西,但那只是一般情况,如果夏州有变,某部的有心人想要难为自己,他这千多人的作用真的不好说。但是再多两千人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而且眼下这罗姓长人也不说是护送自己,只说同行,已经是留了天大脸面。
“痛快!”罗开先喝了一声彩,“德明兄弟尽可安心,这两千人只是回返夏州看望父老,不会干涉你安定内部事宜,甚至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
“多谢将主!”李德明大喜,他是见过自家原本的部属的,虽说那已经不再属于他辖制,但是沿途见过的训练和装备比他原本的要好上太多了,如果能借助这只力量,野利家和其他几个蠢蠢欲动的家族根本不足为虑,也就不必考虑调动镇守银州2和韦州3的军队了,分别在那边不远驻守的宋人绥德军和定边军可不是什么善人。
老罗也不和他客套,直接明言:“这两千人的统领是王难,德明兄弟想必也知道,有事情尽可与他商议,到了夏州之后,他们的行止会由你来约束,不过最迟明年春季必须返回,返回的时候,会顺便接上一些汉人的家眷,届时还望德明兄弟给与方便。”
如今形势如此,李德明还能说什么?
他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两万人都投降了,连同他这个主帅都被俘虏过,战不如人、势不如人,学着罗开先说话的口吻,他直截了当说道:“此事绝无疏漏,将主尽可安心。”
老罗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思考了下说道:“按说党项内部事宜不是某家一个外人能够随意评述,不过罗某有一个建议,还望德明兄弟考虑,如内部稍有不协,还是少做杀戮为好,这片土地上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李德明和卫慕乙黑两个人彼此对望了一下,却都不明白为何罗某人突兀的说起这样的话题,虽有疑惑,却知道还有下文,也就没有搭言,只把目光看向敲着桌子的罗某人。
只是稍一停顿,老罗就接着说了下去,“冬季之前,灵州这边会安设过冬营地,就不会再动干戈,明春河水消融之后,罗某会在这灵州附近大兴土木,需要人力众多,两位如若有甚么罪囚,杀了未免太过浪费,不妨转卖与某家。”
新建一座城市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会是小工程,为了明年规划所需的人力工时,老罗最近是大伤脑筋,所以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则做些人口买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何况又不是没做过。
李德明却有些欣喜,能够交易就是未来和睦相处的开端,他可是知道眼前这罗某人手中的力量的,看着不多,但是战力可是绝非等闲,虽然他已经决定与罗开先合作,却并不希望罗某人扩大控制范围。
“好!就依将主所言!”可以把政敌杀掉就足够,卖掉对方的家眷已经算是仁慈,或许还能顺手到一些必须的东西,何乐而不为?李德明当然答应得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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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杀母留子,北魏政权的建立者鲜卑拓拔族的皇帝拓跋珪在学着汉人确立王朝之后,狠心定下了一个规矩——子贵母死,目的就是防止皇帝年幼,其母干涉政权的局面。据说这种先例传自西汉,当时汉武帝为了立年幼的刘弗陵为太子,狠心杀死了年轻漂亮的刘弗陵生母钩弋夫人。这种方法其实很蠢,道武帝拓跋珪制定并执行了这个规矩之后,北魏历代皇帝都被这一祖制困扰,最后北魏拓拔政权也是这一制度而灭亡。
2银州,历史上的银州有许多个,这里指的是陕西米脂范围,或为现代银州镇,却难做考证。
3韦州,现代宁夏同心县韦州镇,曾在唐时名为安乐州和长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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