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给弟弟一个白眼“怎么那么笨,母亲改嫁了,我到可以跟着母亲进入新家,你呢?”
是啊,平左卫门忽然想到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这时候的日本庶民再嫁的话,要把未成年的男子送入寺院,这些男孩子要回报寺院的恩德在那里做杂物,直到可以独立谋生。
庶民和武士阶层有天然的鸿沟,即使都被送入同一间寺院,做的事情也不一样。就拿太阁殿下来说,秀吉小时候因母亲改嫁,出家光明寺,年幼的他在寺院待了些年不是也跑出来了么。而那些出身高贵的武士们,和尚恨不得登门拜访收下嫡子作为自己的徒弟。独眼龙伊达政宗就是其父拜托临济宗的和尚教导他,虎哉宗乙也不负辉宗的信赖,把政宗教成一代枭雄。
平左卫门想到要去此地闻名的别院本山,天龙寺当小沙弥就感觉浑身颤抖。脑海里又蹦出一个新词,段誉。“哎,虽然我不愿意做和尚,但更不愿意让母亲再这样辛苦啊。”
奈奈停住了脚步,站在弟弟面前,握住他的手:“要努力啊,母亲和我的未来就靠你了。”说完,仰着脖,第一次用专注的眼神,看向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平左卫门感觉时间都停止了,心里沉甸甸的。
奈奈发觉自己刚刚的话有些突兀,她开始试图转移弟弟的注意力,仍牵着他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走向一家杂货铺。“来,我们去看那个东西还在么。”
这间杂货铺是前些年开的,生意谈不上好,勉强能在这个村子维持下去。小的时候,其实也就是两年前的事情,姐姐奈奈牵着平左卫门的手,好奇的走进了这家店,铺子的掌柜兼手代并没有赶走他们,而是热情的招待他们姐弟,真好似很难见到客人一般。自打那之后奈奈就成了这家铺子的常客,不过平左卫门却不常来。
俩人带着儿时的记忆走进店铺,“二位请进。”仅听声音平左卫门就判定,还是那个两年前的掌柜。果不奇然,这位面露微笑的大叔看到客人来时,习惯性的搓了搓手,想要鞠躬迎客。
奈奈松开弟弟的手,上前两步冲着掌柜做了个鬼脸“仙九郎大叔,看这里。”仙九郎立即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头上的月代髪仿佛要散掉一般。“啊……”夸张的动作令姐弟二人扑笑不止。
店铺内幸好没有他人在,要不然这可是很失礼的动作。感觉瞬间长大了的平左卫门张望了一下四周,暗自吐出了一口气。奈奈这时更加没个女孩样,草屐也没有摆好就抱着掌柜的胳膊乱晃,配合着鬼脸发出某种不知名野兽的声音。
平左卫门把姐姐的草屐摆放好后,退下自己的木屐,侧身进了杂货铺的展区。之所以侧身,那是因为奈奈正挡住了玄关通道,当然这间杂货铺无法和大黑屋这样的中型商铺相比。平左卫门回忆着那件东西的摆放位置,走到西侧那边,一排一排的寻找着。
“你还是那么怕鬼啊,说起来这次地震有没有害怕,兜裆裤是不是湿了。”奈奈的谈话内容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大声,终于被平左卫门听到了。
“姐姐!”平左卫门有些奇怪,平时的奈奈不会这样,即使胆子大也不会妄加讨论这些话题,更不要说对着一个铺子的掌柜说出这样的话。如果说做鬼脸还能算是失礼的话,和一个男人讨论内裤湿没湿,就是游女才会说出来的话。
奈奈的性子说起来和自己的弟弟有些相似,都是活泼张扬的性格。对熟悉的人,特别是关系要好的人,无论年长年幼,都会做出一些失礼的行为。有时候即使内心知道做错了,也要硬撑着不道歉,常常给他们自己找了很多麻烦,母亲这两年也没少为此操心。一向温婉淑慧的母亲教育起子女来却不成功,她自己那份素雅淡然也改变不了两姐弟张扬泼辣的性格。
平左卫门郑重的冲仙九郎鞠躬,“荒物屋番头,我为姐姐的失礼道歉,请您一定要接受。”这个鞠躬没有打任何折扣,典型的关东汉子也做不出比他更好的道歉方式了。
反倒是仙九郎尴尬了“这没什么的,奈奈这孩子是熟客,我们以前经常这样开玩笑。”看到平左卫门突然鞠躬,他的双手不知道摆在哪里好了。反倒是奈奈有些不开心,明明仙九郎大叔都不介意,你这样鞠躬不是显得我更失礼么。
“好了弟弟,别这么隆重,别再吓到仙九郎大叔了,我们坐下说吧。”奈奈冲着还有些惊慌失措的仙九郎道“麻烦你了,给我们沏两杯茶吧。”她到把这里当做主人了。
掌柜似乎送了口气,转身要拿招待客人用的茶杯,听到身后平左卫门的声音“麻烦您了,店主。”
奈奈撇了撇嘴,摆手让弟弟不要站在那里。平左卫门叹了口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是他在进这件店铺的第二次叹气。坐好后,低声对奈奈说“姐姐哪里是未来等我照顾,明明现在就需要我啊。”
她没有接这个话茬,自说起了关于这次地震的看法“你说是哪里地震啊,这么大的动静,闹得鲶鱼大人发怒了。”
鲶鱼大人,其实并不是鲶鱼,古代的日本人认为造成地震的原因是一只巨型的鲶鱼。地震的幅度越大,证明这只鲶鱼怒气越大,如果振幅不那么大,鲶鱼大人也许只是翻了一个身的想法就会在日本人的脑中浮现。
“我也不知道,地震来的那时候,我从来没意识到它的存在。那时候我因为角太郎,在村北的小溪附近清洗伤口。”平左卫门不小心说出了自己和角太郎打架的事情,意识到这一点的他连忙的捂住自己的嘴。
看到他露出悔恨的表情,奈奈出奇的没有多加讽刺,仅仅用眼神戏谑的看着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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