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新的信仰

···”

    “真的！”林暖恨不得对天发誓，“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骗你们！”

    “因为还没有公布，所以其他人并不知道。仪式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算我不说，过几天你们也能知道的。”

    “但是······”

    瓦石哪能受得了林暖的吞吞苦苦，当即就催促她：“但是什么？”

    “战士能获得力量，是因为信仰真神。被剥夺了信仰的流浪人，可以从玄墨身上重新获得力量，但是也要进行信仰仪式······”林暖看了他们一眼，小心的组织语言。“换句话说，是要认他为主的，我怕你们接受不了。”

    瓦石几人沉默下来。

    林暖有些着急，“如果真的接受不了就算了，咱们再想其他办法。总不齐在城内也能生活。”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居然是林暖认为最不能接受的阿吉。他笑着对林暖说道：“傻丫头，你知道一个流浪人想要重新获得力量，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吗？”

    “有这种机会傻瓜才会拒绝，你完全不用担心。”况且那位已经是神级战士了，与他相比，与即将恢复的力量相比······他这点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看他们不像勉强的样子，林暖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信仰不同能力也会有所不同。”林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们都懂，就是多嘴说一句。因为至今还没有例子，所以认主仪式过后你们会拥有什么能力还不知道。”

    “放心，我们不挑！”瓦石乐得见牙不见眼，“哎呀~我总算又能重新过上一拳打死猛兽的生活了。”

    林暖也噗嗤笑出声，几人笑成一团。

    ······

    林暖不知道，在她走后，几个曾经是战士的男人，放声痛哭。仿佛要把这些年受到的所有不公，无情弄人的命运，全在哭声中发泄出来。

    只有曾经拥有过，才知道失去后是什么滋味。

    要说瓦石、阿吉和塔达三人，他们有没有后悔？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当他们受到命运的压迫，当他们难以维持温饱的时候。每个难眠的夜晚，他们也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后悔了吗？

    可答案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敢深思。

    这是林暖永远无法体会到的。

    她其实非常幸运。没有经历过那种得而复失的悲痛，也没有经历过被人设计，无力反抗的绝望。

    所以林暖今天所担心的一切，瓦石他们根本就不会考虑。林暖能为他们着想，他们很开心。但他们早就没有了尊严可捡。

    能重新获得力量，让家人得以温饱，就是他们最体面的事情。

    几个已经成年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

    ······

    终于到了进行仪式的那天早上。

    所有炎龙城的居民迎着风雪，站在城中的广场上，仰头望着站在高台上的林暖和玄墨。

    瓦石等人也在人群之中，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高台之上，林暖裹着厚厚的狐皮大衣，深情的望着身边的玄墨。自从建立炎龙城后，玄墨就再也没有戴过面具。

    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的眼，在风雪中被吹乱的碎发，更是为他添了几分不羁。林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观察过玄墨了。

    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吸引人的？

    玄墨似乎注意到了林暖的视线，把她拉过来，替她整理了一下被吹乱的围巾。

    “在看什么？”他笑着问。

    林暖还在发愣，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在看你。”

    玄墨还在整理的动作愣在当场，下一秒把林暖拥进怀中。在林暖耳边坏笑了两声，“宝贝，这个时候你居然勾引我。”

    神特么勾引！

    反应过来的林暖脸红成苹果，使劲推了推没把他推开。“干嘛你？做正事呢。”林暖说了他一句。

    玄墨挑着眉，眼角含着笑的看了林暖半响，看得林暖脖子后都冒出了寒气。才终于啃了林暖一口，收回了占有欲十足的视线。

    转过身，玄墨看向高台下的居民。

    一个眼神扫过，嘈杂的人群立马就安静下来。远处还有鬼面部落的居民在围观，他们奇怪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玄墨要做什么。

    “我的子民们”故意放大的声音响彻在广场上空，“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玄墨看着底下的众人，“我有两件事要宣布！”

    “其一，便是大冰河季即将要来临！”

    “哄”的一声，底下哗然一片。

    “安静！”

    居民们还没来得及恐慌，就被玄墨冷冷的视线吓得收了声。

    玄墨在高台上冷漠道：“执法部听令！再有人喧哗，就把他拖出去！”

    “是！”守卫在人群四周的执法部队员，立即开始严格的执行玄墨的命令。

    人群见状也彻底安静下来。

    上方玄墨又道：“关于大冰河季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和你们暖暖大人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你们需要做的就是信任我们，以及，全身心的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

    即便玄墨这么说，依旧有大多数居民是不相信的，但他们也不敢发出疑问。

    “第二件事，便是今天重要的认主仪式。”

    玄墨冰冷又威严的目光令下方的群众忍不住升起一丝惧意。

    “你们加入炎龙城后，便是认我二人为主。”玄墨道：“你们要进行宣誓，在灵魂上定下契约。”

    说着他不顾底下开始骚动的人群又道：“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有人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

    居民全都畏惧的注视着他，没人敢发出声音。

    “既然没有人离开，我就当你们都同意了。”玄墨勾起嘴角，“不得不说，你们是一群幸运的人。”

    “我二人便是炎龙城的信仰！认主仪式后，你们会重新获得沟通天地的能力！”

    “庆祝吧！以及，为我们奉上你最高的忠诚！”

    ······

    震惊四座！

    包括鬼面部落的人在内，这个广场除了风声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玄墨······

    乌拉吉人原本就已经认玄墨为主，对于玄墨所说，把林暖加进认主契约的做法，根本无所谓。

    流浪人的反应就比较激烈了。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们大多数已经认同了这个地方。但玄墨重新给予力量的说法，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

    玄墨这些话，已经把他和林暖放在了与神同等的地位上。

    一旁关注着这一切的野香大巫等人，眼睛也几乎脱窗。

    他们都觉得玄墨疯了！

    ······

    炎龙城一共六万人全都迎着风雪站在广场上。他们看着此时站在高台上的男人，眼里闪过怀疑，震惊，以及······一丝连他们都不敢去想的奢望。

    一旁的林暖顿时也愣住。什么时候变成认他俩为主了？林暖拉了拉玄墨的衣服。

    玄墨一把搂住林暖，不顾林暖疑惑的目光，抬手朝下一挥。“我的子民们，你们不该怀疑你们的主人。”

    “开始你们的认主仪式吧······”

    ······

    人们有些不知所措，相互对视了几眼，都是一副慌张的样子。

    然后有人握住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心脏的位置。

    ······又出现几个人······更多人选择相信玄墨，直到全部的居民都捏紧拳头，开始自己的誓言。

    即使到了这个关头，大家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忐忑。

    只见玄墨抬起右手，狠狠地在手臂上划了一刀。又抓起林暖的手，在林暖怕怕的视线下······也给了她一刀。

    马的！

    玄墨和林暖五指相扣，慢慢的把手抬向天空。

    林暖也不知道玄墨这厮要干嘛，是又痛又怕。

    ——拜托，下次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啊！

    正当林暖在心里吐槽时，两人相握的手臂突然缓缓冒出了一个黄色的光环。这个光环一出现便发出万丈光芒，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林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觉得自己的狗眼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玄墨一声低沉的“契成”后，光环便越来越大，它突然飞到人群上方，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化为点点星光。

    很快人群里就出现了惊喜万分的声音······

    “我···我的力量又回来了！”

    “天啊！这是真的！我又变成战士了！”

    “我不是做梦吧！”

    这些幸运儿又哭又笑，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有些人甚至还嚎嚎痛哭，仰天长啸。

    高台上的玄墨并没有功夫理会下边的众人，把早就准备好的药膏小心的给林暖抹上，面对林暖控诉的视线，玄墨谄媚一笑。

    林暖才不吃他这套，目光依旧严肃：“这件事你怎么没和我商量？”

    “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玄墨道。

    惊喜！这是惊吓好吧！

    “我只是个普通人，你怎么把我也加进契约里了。这不会对你有影响吧？”林暖最担心的是这个。

    玄墨：“放心，一点问题都没有。”

    林暖皱起眉头，不是很相信他。

    “真的。”玄墨道：“如果是以前的你，这么做的确对我有影响，但现在的你不一样。”

    “宝贝，领养者有没有说过，你其实已经不算人类了。”

    哎呀！林暖最不喜欢听这些话，“我怎么就不是人类？！”

    “你吃了这么多死神的果实，若还是普通人类的身体，这死神之名恐怕得改一改了。”

    玄墨安慰道：“没事，这并不代表你变成了怪物。而是在朝更高级的生物进化。”

    “即使没有那些死神的果实，我也依然会和你一起定这个契约。”

    林暖：“为什么？”

    玄墨：“因为这样，我们才能共享生命，才能同生共死。”

    ······

    新的信仰不是万能的。

    它只能让原本就有战士能力的人恢复能力，并不能让普通人成为战士。

    所以炎龙城内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普通居民。

    仪式过后，炎龙城连狂欢的时间都没有便进入了工作。

    赶在大冰河季到来之前，他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林暖当初说她有办法解决温饱，并不是在夸大其词。

    如今还未真正迎来冰河季就已经如此寒冷，他们要是再不抓紧，连挖煤的土地都要被冻结实了。

    城内没有一个人闲着，包括鬼面部落的居民，也毅然加入了工作的行列。

    这个冬季鬼面部落和炎龙城要一起生活。在如此严峻的情况下，物资分得太开不利于管理。所以经过林暖和野香大巫商量，决定合并一部分物资作为双方的共同财产。

    由野香大巫和阿布索伦一起管理。对公共仓库进行每天的盘点，进出数量的登记，以及两人互相监督，每隔一段时间核实彼此的登记手卷。

    生产部门除了制衣组，其他全投入到了制作温室大棚的工作中。在鬼面部落加入后，林暖又加大了大棚的建盖范围。

    还好当初购买的材料充足，不然这会儿有得头疼呢。

    最让林暖高兴的是霍尔长老的加入。有经验和没经验的区别真的太大了。管理过肥料厂和农田的霍尔长老，对于新的种植工程上手很快。林暖几乎是感动得泪流满面。

    之前林暖忙到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霍尔长老来后，林暖直接把他命为二把手。也终于能抽出时间去兼顾其他的事情。

    ······

    “大人，种植组的人来通知您，说是实验一号已经全部建立完毕，等您去查看。”从门外进来，小白在门口把身上的雪清理干净后，这才走到林暖身边。

    闻言林暖放下手里的鸟羽笔，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间。

    “现在什么时辰了？玄墨回来了吗？”林暖问。

    “现在已经过七点了，玄墨大人还没有回来。”小白恭敬的回答，“但是小八大人回来了。”

    小八？！林暖一愣赶紧追问：“它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我经过广场的时候，正好撞见祖神大人······压着小八大人回来。”小助手似乎有些不敢用‘压’这个字眼。

    应该是阿爸把小八带回来的。毕竟大冰河季越来越近，把小八单独放在原始之森很危险。

    林暖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缘由。“关于小八的事情，你不用对外声张。”

    小白：“是”

    晚一点再去看望小八也不迟。现在林暖比较担心的是玄墨。如今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严峻。

    炎龙城和鬼面部落，几乎全部的战士都在挖煤的队伍里。尽管人数众多能相互帮衬，林暖还是忍不住担心。

    更别提最近他们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林暖便有点提心吊胆。

    冰河季还没到，风雪就已经如此夸张，恐怕这煤是挖不了多久了。

    林暖不由自主的询问出声：“我们一共挖了多少天的煤？”

    记忆力超群的小白立马回答林暖：“已经快一个月了大人。”

    ——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天！

    林暖皱眉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她总觉得仪式刚过去不久，乍一听小白说起，便涌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找人留意着城门口，如果玄墨回来了就向我报告。”说着林暖起身披上狐皮大衣，“走，去种植地。”

    ······

    小白扶着林暖，艰难的在狂风暴雪下前行。由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负责清理积雪的人员来清扫，所以路上积雪不深。

    不然这路会更难走。

    待林暖到温室，已经有许多人等候在那了。

    见到林暖后，霍尔长老便快步上前。“一号温室已经全部建立完毕，就等你来检测了。”

    林暖点头朝一号温室走过去。

    眼前建立的温室和以往的有些许差别。为了避免寒气从地下蔓延而上，林暖命人用石砖盖了基槽，然后在基槽内放置泥土进行种植。

    还砌了厚砖墙，加了吸热层，在中空内填入晒干的绒草作为隔热层，加盖了防寒层。就连棚顶都加盖了两层。

    为了抵御冬季的灾害性天气，林暖已经想尽了办法。

    林暖：“开始加温吧。”

    ······

    实验进行的还算顺利，加温中的温室能很好的保留热量，消耗的煤炭也在林暖能接受的范围内。

    林暖沉思了一会儿对霍尔长老道：“就照一号温室建吧，尽快完工其他温室。”

    “好，剩下的工作不多，应该两天内能完工。”霍尔长老回答。

    “行，那就麻烦您看着了。”林暖眉间的疲惫藏都藏不住，“我最近事情太多，温室这边实在抽不出多少时间。”

    霍尔长老：“没事，反正温室也是我在负责。倒是你，究竟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林暖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说道：“战士们都被派去挖煤了，城内剩下的战士太少，许多工作无法完成堆积成山，没办法我只好亲自上阵。”

    霍尔长老忍不住提醒她：“该准备的我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你也不要太拼。这个时间病倒可不是什么好事。”

    “嗯”林暖笑着接受了霍尔长老的好意。

    保暖的煤炭，能在冬季进行种植的温室，以及储备的大量食物和种子。

    虽然城内居民人数众多，但只要小心维持温室的供给，他们就有吃不完的粮食。

    尤其是像粉果这种周期短，收货大，且容易种植的产物。只要控制好土地里的肥力，就基本不用担心饿肚子。

    这段时间林暖每天都会问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准备，还有哪些没有想到。总是无法静下心。

    她在害怕······

    她害怕自己会辜负那些信任她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暖在这种紧迫感之下，每天的神经都处于紧绷之中，其实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这时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位战士，大声朝林暖通报：“大人，挖煤的队伍已经回到城内。”

    终于回来了！

    “霍尔长老，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林暖说完便带着自己的助手匆匆离开。

    被留下的霍尔长老原本想劝劝林暖，让她回去休息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林暖就已经快步消失在了风雪里。

    从温室到城门的路积雪有些深，林暖举步艰难。

    小白担心的对林暖说道：“大人，我们先回去吧，风雪这样大，说不定玄墨大人已经回去了。”

    林暖仿佛没有听到小白的话，依旧缓慢而坚定的朝前迈步。

    小白：“大人，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大人？”

    “大人！来人啊！林暖大人晕过去了！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