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异邦人

了我和特蕾莎大人以外也没几个……”

    还没说完，女子猛然抬头，盯着戴安娜。

    “你见过夏普？”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住戴安娜的手，使劲摇了摇。

    “天呐，原来夏普说的那个善解人意的魔法师就是你呀！没想到我真的找到你了！”

    戴安娜被摇得有些晃眼，连忙支开女子，“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女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然后摆摆身子，脚跟接触臀部，端正地跪坐在戴安娜面前。

    “不好意思，我失礼了，请问您叫？”

    戴安娜指了指不远处的学院。

    “戴安娜.塞勒斯，学院的老师。”

    “噢——”女子拖长音调，“看您这么轻易就能化解我的亡灵巫术，就知道您的魔法造诣不简单了。”

    戴安娜噗嗤地笑了出来。

    “你的亡灵巫术漏洞百出，门路太明显了，别说我，就是‘智者’级别的魔法师也能轻松破解。”

    “呃……”女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连最低级别的魔法师都能破吗？真不敢相信我的亡灵巫术弱到这种地步……”

    “行了，别这么拘谨，”戴安娜示意让女子放轻松。

    女子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我叫莎拉.弗瑞，是特蕾莎大人派遣到月之联邦进行调查的使者之一，为了对抗‘激进派’，在内战中保全自己，我们想与月之联邦结成同盟，可月之联邦向来仇视亡灵巫术，迫不得已，我们只好先留在银月城内查探情况，等到时机成熟再与银月协会交涉。”

    “谁知，从几天前开始，银月协会不断有人被暗杀，凶手还故意留下了亡灵巫术的痕迹，栽赃陷害我们，于是，银月协会开始严加查处隐藏起来的所有亡灵巫师，我们本来藏得好好的，却被这些魔法师一个个地逼出来，我们的一个伙伴——夏普.里克更是不幸被魔法师抓住，饱受魔法师的折磨。”

    “我本想营救夏普，偷偷潜入审讯室见到他之后，他说他不能走，如果他走了，我们身上的嫌疑就再也洗不清了。他还跟我说，要我去找一个长得像小孩的矮个子女魔法师，那个人会帮我们洗脱罪名……”

    说着，莎拉不禁开始上下打量戴安娜。

    戴安娜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心情有些不悦，尤其是莎拉说到“长得像小孩的矮个子女魔法师”，还不自觉地看着自己的时候。

    至于莎拉，此刻她在想——

    我真是瞎了眼了，这么明显的外貌，刚才怎么就认不出来呢？！

    她往自己的脑门敲了一巴掌。

    “按你这么说，银月协会的案子和你们没关系咯。”戴安娜的脸上有了些小情绪。

    莎拉使劲儿点头，“我们生怕自己被人发现，一直在暗地里活动，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引人注目的事情？再说了，我们需要月之联邦帮我们对付‘激进派’，根本没理由对银月协会下手啊。”

    戴安娜把先前不满的思绪抛于脑后，双手抱胸，托着下巴思考。

    “有没有查过自己人？”

    “自己人？”莎拉疑惑地歪着头。

    “‘激进派’的卧底，有没有可能混进你们当中？”

    听到这话，莎拉立刻皱眉。

    “我……我不能怀疑自己的同伴！我相信他们不会背叛我们的……大概。”

    戴安娜的面容僵住，一时无言以对。

    亡灵巫师里有这么正能量的人，怎么感觉充满了违和感？

    戴安娜一脸认真地拍了拍莎拉的肩膀。

    “也许你更适合学圣魔法，当个信徒什么的。”

    “咦？戴安娜小姐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莎拉有些兴奋地笑了笑，“特蕾莎大人也这么说过，她还说以我这资质，亡灵巫术学个好几年都不会有什么出息，反倒是圣魔法、意念魔法等等学起来更好一些。”

    一个亡灵巫师不擅长亡灵巫术到这种程度，真不知该不该同情。

    这时，戴安娜有些感伤。

    即便“委婉派”手段温和，可他们也能无情地将自己的同胞屠杀殆尽，她曾认为，无论是“委婉派”还是“激进派”，本质上都是自私、暴虐的亡灵巫师，只不过是实现自己野心的方式有些不同罢了。

    但是，听了莎拉的讲述，她突然发现“委婉派”亡灵巫师的生活也充满了人情味，他们的日常也和魔法师以及无数普通人一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她意识到，亡灵巫师也是人。

    和“激进派”把自己的一生全都奉献给了亡灵，连自己都变成了亡灵那样完全不同，至少“委婉派”的亡灵巫师活得像个人。

    那么，现在的葛莉儿.伯罗斯特，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她摇摇头，抛开这个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的问题。

    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