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而复生之人

bsp;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

    “噢，不好意思。”

    6月3日，菲利普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学生，他在道歉的时候，发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这个被他撞到的学生，和那名被割喉杀死的学生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当那个学生微笑着也向他道歉，然后走进旁边的课室时，他忽然感到脊背一凉，原先差不多消退掉的恐惧感不停地刺激着他全身的神经。

    自那一刻起，菲利普每日陷于惊恐之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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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的是实验部的学生，被杀的是黑暗魔法部的学生，然而被杀的人现在却还若无其事地在黑暗魔法部上课，对吧？”

    菲利普使劲儿点头。

    “当时的现场有没有存在亡灵巫术的痕迹？我应该有教过你们怎么判断。”

    菲利普想了想，皱着眉摇摇头，“我走之前是没有的，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戴安娜欣慰一笑，她至少确定了一件事，虽然现在菲利普精神状态很差，对考试势必会造成影响，但可以看出他平时的学习还是很扎实的，懂得把课堂上教过的东西用于实际生活中。

    “第二次碰到他的时候，有从他身上感觉到其他魔法的痕迹吗？”

    菲利普明白戴安娜的意思，她是在确认菲利普第二次碰到的是不是本人。

    “没有……”

    戴安娜抿抿嘴，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深吸一口气。

    没用过亡灵巫术，尸体被炼金术销毁，就算跟护卫队报案，护卫肯定不会相信。

    菲利普紧紧握住戴安娜的手。

    “老师，我是不是……要被报复啊？那我的朋友和家人……会不会被我牵连到？这……这该怎么办？”

    这孩子，明明自己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首先担心的却是身边的人。

    戴安娜温柔地抚摸菲利普的头。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菲利普一听，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下来，他低着头，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老师，拜托了，我怎么样不要紧，但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其他人，别让他们被我牵连到，尤其是我那个一辈子都在吃苦的老爸……”

    戴安娜守在哭泣的菲利普身旁，手指抵住下巴，陷入沉思。

    她想到三种可能：

    一是对方使用了能改变自己容貌的魔法；二是对方做了整容手术；三是对方没有任何伪装，就是货真价值的本人。

    第一种情况，这类魔法的确存在，但使用这种魔法的时候，使用者身上会有非常明显的魔法痕迹，与其有过身体接触的人很容易就能察觉到，菲利普曾撞过这个学生，却没有感觉到魔法痕迹，因此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小。

    第二种情况，虽然可能性比第一种要大，但联邦内的所有医院只做治病的手术，不做整容手术，唯一的途径就只有从其他国家内做过整容手术，再进入联邦。

    只是，这两种可能都有一个说不通的地方。

    伪装的是教职工人员，甚至是学院高层领导的话，倒可能是为了盗取学院的某些私密资料，只是伪装成一个学生就用这么费力不讨好的方式，就戴安娜看来纯粹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没有任何意义。

    能用这么高明的伪装手段，何必要伪装成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呢？

    然而，第三种可能，却比前两种还要令人匪夷所思。

    任何一个魔法师都知道一个常识：除了亡灵巫术和部分传说体特有的能力以外，死而复生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亡灵巫术的原理是将其他种族强行转化为亡灵，部分传说体本身就是不死的种族，不会被死亡所约束，即便身体消散，只要灵魂还在就能重构自己的身体，然而这种能力也仅限于对自身或与自己同族的传说体使用，对人类这种生命体是无效的。

    无论是哪种能力，都和所谓的“死而复生”相差甚远。

    “任何魔法都不是凭空产生的，魔法所创造的一切，包括魔力和魔法自身，都是现实存在的事物。”——戴安娜及一同提出魔法公理的魔法师权威，早已就“死而复生”进行了论证和实验，证实了魔法不可能创造出“死而复生之人”这一现实不存在的事物。

    即便“死而复生之人”真实存在，也不一定值得高兴——生物自主掌握自己的生死，真的是件好事吗？

    戴安娜摇摇头。

    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她开始转变自己的思路。

    且不论那个学生是否做到了死而复生，从凶手及被害人的特征来看，这很有可能与会议上提过的校园霸凌事件有关。

    巧合的是，凶手所上的《炼金术史》属于炼金术的必修课，被害人的法师长袍明显属于黑暗魔法部，刚刚的会议上，恰好就是炼金术和黑暗魔法的两位代表吵得不可开交。

    可是，奥斯曼说过，俩人平日里没有任何交集，会议上是第一次见面，自然也是第一次争吵，而作案时间是5月28日，比今天的会议早得多。

    奥斯曼的能力戴安娜最清楚，他不可能会漏掉这么重要的细节，要是他真的遗漏，戴安娜问他的时候，他绝不可能会回答得那么干脆利落。

    既然如此，今天会议上的争吵，和几天前这场隐蔽的命案，真的只是巧合吗？

    戴安娜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用手指把眼镜稍稍往上移。

    即使无法立刻得知真相，直觉告诉她，她的思路并没有错，继续找下去，迟早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