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寒看他和老板娘谈得颇为投机的样子,也觉得有几分有趣。
“在说什么?”赵司寒有些好奇。赵司寒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棉麻裙子,上头有一些精致的绣花,一头长发披散着,看起来真是仙气十足。
“在说你的早餐。”唐恪站了起来,带着赵司寒到桌边。桌子上放着一小盆热水,上面温着一碗白粥,“老板娘说我买早餐的那家店是这附近最好吃的,可惜我只买了白粥和小菜。”
其实这样的清晨,喝点粥,怕是最舒服的。特别是赵司寒昨天舟车劳顿,稍油腻一点就可能吃不下。
“小姑娘好福气。”老板娘依旧说着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吃饭的地方离这里有点远,你对象老早就起来了,去买了早餐,就想着你一起床就可以吃,特地放在这里温着呢。我好久都没有看到过这么贴心的小伙子了,你们两个人也都长得好看,明星似的。”
赵司寒喝着白粥,听到老板娘的话,手一顿,反驳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滚,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吃完早餐赵司寒就准备到处逛逛,唐恪自然是依她的。
“不要往那边走哦。”老板娘看到他们准备出门,连忙嘱咐道,“那边是出口,走出去了可是要重新买票的。”
“谢谢。”赵司寒笑着和老板娘道谢,最后却还是先出去买了票。
“西栅逛里头的景点都是不用检票的,东栅却是任何一个景点都要检一遍票。”赵司寒将票给了唐恪,向他解释道。老板娘是出于好意才会提醒,可赵司寒却想弥补上一次的遗憾,上一次来就是因为没有票,什么百床馆、江南民俗馆、木心纪念馆……她都没能进去。
虽然已经有些年了,但赵司寒毕竟还是来过一趟的人,逛起来比唐恪有头绪多了。两个人先去了茅盾纪念馆。茅盾纪念馆是是一个一进的院子,里头种了些树和花草。一进院子就能看到里头茅盾先生的雕像和“文学巨匠茅盾”六个鎏金大字。里头陈列着一些茅盾先生的著作,赵司寒还在里面看到了一张新中国任命茅盾先生为第一任□□部长的任命书。
顺着木质的楼梯可以到达二楼。二楼都是雕花的木窗子,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树木。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买票,也只有茅盾纪念馆是能够进来的。”赵司寒站在窗前往外看,笑着对唐恪说,“我和林月还在楼下拍了照片。”
回忆有时候真的太伤人,物是人非。
唐恪是知道林月的,那是赵司寒的高中同学,两个人在一个寝室住了两年,关系非常好。林月在A市师大读书,很不幸,大一快结束的时候被查出患了癌症。在最好的岁月里,得了最可怕的病。
当时赵司寒刚刚追到唐恪不久,正是开心的时候,却突然听闻了这样的噩耗。她当时前前后后也做了一些事情,和以前高中的同学一起为她筹集资金,呼吁大家去献血。
唐恪还曾陪着赵司寒去探望过她。很清秀的小姑娘,因为化疗的折磨,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躺在床上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头发也掉光了。
赵司寒去探望她的前一天曾经和她联系过,林月告诉她想要吃双皮奶。她就带了双皮奶过去,可是林月压根吃不下,才吃了一口就吐得厉害。
“我疼。”她这样对赵司寒说。
赵司寒明明心里难过得要死,却还是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你知道吗?”赵司寒握着林月的手和她说,“刚刚我进来的时候,阿姨和我说,说我眼光真好,我还以为阿姨是说我挑的水果好,结果紧接着就夸了唐恪,原来阿姨是说我挑男朋友的眼光好!”
林月很给面子地笑了,她转头看了唐恪,笑着对他说:“我家曼曼很好的,你也要对她很好,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妈今天的夸奖。”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病床上。那个病弱的女孩笑容很淡,却很真诚。她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可以被珍视。
“好。”唐恪至今都记得,自己当初答应得非常认真。赵司寒曾经说过,林月对她很是重要。
“阿月是我们分手前半个月去世的。”那个时候正好是年底,她没有办法想象,林月的去世给她的家庭带来了多大的伤痛,至少她觉得痛得无法呼吸,然后这个时候,她的家里也出事了,她的小家也分崩离析,于是在那个寒假,她打了电话给唐恪,宣告了那一段,她曾期待了很久的感情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