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近身战斗,他们已经不是在战斗了,而是在寻死,同归于尽的寻死。
“撤退!”
“撤退!”
俄国人听到命令之后自己后撤,没有人想死,也没有人想和疯子一起战斗,这些中国人都是疯子。
曹俭随后听到了战士们欢呼的声音,他踉跄地站了起来,一个士兵跑到他的身旁将他架了起来,是新兵站的教官,同样也是一身鲜血,再看一看,他的一只耳朵被削掉了,脸上也中了一刀,颧骨的森森白骨都露在外面,不过这个教官没有注意到。
“长官,他们跑了,咱们打赢咧。”这位教官操着一口山西吕梁口音说道。
曹俭知道他们还在认为自己是鹰扬卫密探,但此时他只能把谎言进行到底,他大喊道:“还有活着的吗?报个数,一!”
“二!”这位山西籍的教官随后喊道。
“三!”
“四!”
“五……”
一直喊到七十三,再也没有有人喊了,两千人的新兵站,现在只有七十三人了。
“长官,都在这儿了。”山西籍教官说。
“就他妈这么点儿人了?”曹俭不敢相信,但是不得不相信,“得了,准备战斗,下一次敌人还上来。”
“是。”
七十三个人没有一个不带伤的,他们身体疲惫,精神高度紧张,回到营房之后开始攀爬到房顶上,还有人特地在死尸之中翻出来迫击炮,但是没有人会操作迫击炮了,炮兵都死了。
此时已经是中午了,战斗持续了整整十个小时,远处传来了交战的声音,硝烟弥漫的18军新兵站,七十三个中国士兵坚守在营房中,他们尽量搜集了子弹和步枪,甚至身旁摆放了几个刺刀,起码还可以当做飞刀。
“长官。”那山西籍教官说道,“你哪人?”
“祖籍陕西潼关。”
“了不得,咱们皇帝陛下就是那的哟。”
“你呢?”
“讷是山西吕梁人。”
“你也了不得,吕梁有个国公爷,保国公陈开天陈大将军,官拜上将军衔。”
那吕梁来的教官嘿嘿一笑道:“不瞒你说,讷祖上还跟保国公是亲戚咧。”
“啥亲戚?”
“八百年前是一家,讷也姓陈。”
“哈哈哈……”
周遭的人纷纷揶揄道:“你认他当干儿子,你俩就是亲戚了。”
曹俭也忍不住笑了,他知道大家是在生命的最后一课,寻找一些有意思的事儿,也许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作为皇太子,曹俭并不合格,论头脑他不如自己的弟弟,论学习他也不如自己的弟弟们,他唯一比弟弟们强的,说出去还有一些丢人,那就是他是曹跃几个儿子里长得最好看的。不过此时,他才发觉自己还有一个地方像自己的父亲,那就是坚韧,执着,这种执着让他坚持到了现在。
“注意,敌人来了!”有人眼神很好,高喊道。
“准备战斗。”曹俭大喊道。
所有人全部端起枪,瞄准,准备射击,然而硝烟之中,走来的却是一个中国士兵,他小心翼翼地说:“兄弟们,你们还活着吗?”
“你谁?”曹俭高喊问。
“18军185骑兵旅的侦察兵。”
“你怎么来的?俄国佬呢?”
“跑了。”
“跑了?”
那侦察兵跑了过来,站在墙下喊道:“****姥姥的,早上天一亮咱们18军就开始反击,186装甲旅作为前锋,俄国佬骑着马冲向咱们的装甲战车和装甲汽车,你们是没看到啊,三万多骑兵,一个上午的时间,俄国三万骑兵全都被咱们装甲旅给干掉了。嘿嘿嘿……”
“你的意思是,咱们打赢了?”曹俭兴奋地站了起来。
“那是。”
曹俭回头喊道:“兄弟们,赢了,我们赢了……”
“砰!”
一颗子弹从地上死尸之中射出来,一个昏迷中苏醒的俄国士兵瞄准了曹俭,开了一枪。
曹俭从营房直愣愣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