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去南坡山神庙换他儿子,七天之后不见银子,就等着收到充草皮人吧。”
狗娃愤愤地看着这些马匪,他后背上殷殷出血,湿透了棉袄。
马子芳挥着马鞭笑道:“小兔崽子,你的这眼神儿还真厉害,要不是要留着你回去报信,我倒是想挖出你的眼珠子下酒。”
狗娃只得得低下头去,马子芳哈哈大笑起来,回头说道:“兄弟们,收伞回庙咯(黑话,回老巢)!”
那马子芳正要调转马头走远,忽然听到山丘里草丛中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原来是曹老汉憋了半天实在憋不住了,大声咳嗽了起来。这一通咳嗽不要紧,曹老汉咳个不停,众人差点以为这人要咳死过去,几个马匪立即抽出了厚背砍刀,虎视眈眈地望着五米之上的山坡上草丛之后。
“谁?滚出来!”马子芳大声喝道。
已经暴露在土匪的眼皮子底下了,看来继续隐藏也没有用了,曹跃按住了曹老汉的肩膀,直挺挺地站出身来。
他拱了拱手,一副江湖做派道:“诸位好汉,大老远安乐乡,我曹二郎应该说好好招待大家。只不过诸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在我地盘上劫道,是不是太不给我曹二郎面子了?”
马子芳惊讶地看着土丘上那身高八尺(一米八)的健壮汉子,穿着青色土布衣,脖子上盘着粗辫子,手持一把精光锃亮的“菜刀”,不禁嘲笑起来:“曹二郎?没听过,三儿,你听过没有?”
叫三儿的马匪皱了皱眉努力想了想,他是太平山的探子,熟络各乡风情,也擅长打听各地消息,仔细回忆一番忽然一拍大腿道:“大少爷,俺记得了,三个月前安乐乡桃家村老纤夫曹老汉的儿子曹大傻子掉入水中,后来据说二郎神上身了又活了过来。自从二郎神走了之后,这曹大傻子就一身武艺,桃家村原来有几个闲汉欺负他是个傻子的,结果被他打得头破血流,见着他就跑。”
“曹大傻子,哈哈哈,原来是个傻子。”马子芳道。
土匪三儿说:“好像是二郎神上身之后,这小子不傻了,咱大清朝倒是头一次听过这等稀奇的事儿,以前我还当笑话讲给山上的兄弟们听来着。”
马子芳撇了撇嘴。
曹跃冷冷地道:“诸位,怎么个说法啊?”
马子芳瞥了两眼,冷笑道:“孙球!不过是个村霸王罢了,别多事儿啊,有眼力的滚远一点儿。”
曹跃手中知道对方轻蔑自己,只能先下手为强,这伙人是土匪,是陕南第一匪。不管自己想不想和他们为敌,今天不杀了他们,自己必死无疑。想到这里曹跃微笑道:“哟,真不把我当盘菜?”随即右手飞刀甩了出去。
马子芳哈哈大笑,正要说话,忽然只感觉银光一闪,只觉得抓着马鞭的右臂一疼,感觉被什么东西猛地推倒跌落马下,他没等他反应过来又听到几声惨叫,便看到自己的兄弟们及二连三地从马上掉了下来,有的直接落地便死了,马匹也受到了惊吓四散而逃,一个兄弟因为脚套在马蹬上居然被马儿活活拖着撞在大石头上撞死了。
马匪本来就在曹跃的脚下位置,再加上五个马匪没看得起这个乡巴佬,更没想到他一个人敢主动向五个马匪攻击,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曹跃痛下杀手,那一排飞刀全都扔了出去,随即从山坡上跳了下来,一菜刀将一个挣扎的马匪脑袋剁了下来。
当马子芳挣扎着要起身的时候,一双草鞋将他的脑袋重重一脚踩,地上坚硬的石头磕掉了他两颗门牙。马子芳疼痛难忍,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便要拔出短铳来,曹跃那锋利的菜刀立即朝着他的手臂狠狠地剁了下去。
“噗嗤!”
“啊呀……”马子芳捂着断手惨叫不已。
曹跃从地上捡起了马子芳的短铳,看了一眼疼得满地打滚的他,便再也没理会。走过其他土匪的时候,曹跃用手里的菜刀一个个将他们抹了脖子。
曹跃一面狠下心来杀人,心里面一面说:“你们不要怨我,要怨就要怨这个世道,要怨就怨你们的身份是响马,想必你们以前也杀过不少善良的百姓,一报还一报。”手法冷静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就连放血的部位都准确无误,刀锋从骨缝穿过去却不伤及骨头。
马子芳原本还想要强硬一些,可是如此毛骨悚然的人,顿时吓得浑身都感觉不到疼了。这是一个什么人?他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完了,今天踢到铁板了,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张二郎那么简单,难道他是江洋大盗?既然是江洋大盗就好说了,都是道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想到这里,马子芳尽管疼得满脸冷汗还是谄媚地乞求道:“曹大爷,都是同道中人,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误会,都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