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执拗。此时此刻,这执拗显然又翻涌了上来。
“我不是故意要避开你的家人。”夏迁默默用双手将他整个圈住,轻轻地安抚着,“我是真的有事。”
“什么事?”温临闷闷问他。
“我母亲的忌日快到了,我要去扫墓。”夏迁道,“她当初不是葬在a市。”
温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愣了好一会没有说话。
“你们现在这么忙,我本来也是准备找个时间请几天假,自己过去扫墓的。”夏迁继续安抚道,“真不是故意挑在这几天的。”
温临终于软和了下来,将脑袋埋在了夏迁肩上,神情却还是有点抑郁。
夏迁将手搁在他的背后,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过不了多久,已经劳累一天的温临便有些控制不住地闭合了双眼,随着轻轻的呼吸起伏而进入了梦乡。
夏迁却仍旧醒着,睁着双眼看着沉睡中的温临。
他刚才所说的,当然并非完全的事实。那些话半真半假,他确实准备这几天去给自己的母亲的扫墓,但原本是准备让温临也找出几天空闲,陪他一起去的。虽说如今温临挤出的空闲要去陪伴温临自己的家人了,但如果夏迁坚持,两边的时间是可以错开的。
“抱歉,临临。”夏迁用微不可闻的嗓音低声道,“你比我更有勇气,我比你更加怯懦。”
他已经和自己的家庭决裂,他不希望温临也遭遇到同样的事情。
他畏惧着温临家人可能会有的反对,怕得手都在抖。
……
第二天刚起床,温临便收到了家人的短信,“他们今天就到,我下午就要去火车站接他们。”
“那我们今天上午就得把公司的事情给尽量安排好了。”夏迁表示,“我也是今天的飞机,中午就得走。还好这周除了一如既往的工作之外并没有什么大事,不然还真怕公司里吃不消。”
温临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夏迁避开了视线。
温临叹了口气。若说昨天他还能在突兀之下险些被夏迁给骗过去,如今已经冷静了一个晚上,他自然不难体会到夏迁真正的想法。
夏迁开始收拾离开a市时换洗的衣物。
“迁迁……”温临道,“或许你不用这样。我的家人见过你,他们对你的印象都很好,我觉得他们是能够接受我们的事的。”
夏迁收拾地动作轻轻顿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温临问,“难道不是吗?”
“那也得找一个时机。”夏迁盖好了行李箱,“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
时机?能有什么好时机?这种事情,家人们接受就是接受,不接受就是不接受,反正迟早都是要有这么一遭的,早说晚说能有多大的区别?
但温临的想法说服不了夏迁。
在花了一个上午和温临一起安排了公司里的工作之后,到了午饭的时间,夏迁还是走了。
夏迁不仅自己走了,还带走了车钥匙和家门钥匙,只帮温临在公司附近另外租了一间的屋子。
这屋子本身倒是挺不错,两室一厅,窗明几净,不比夏迁的住处差上太多。据夏迁说,他本来就一直感觉自家住得离公司太远了,忙起来时来来回回太耽搁时间,时常让温临住在公司也不是个事,所以老早就物色好了这间屋子,就算没遇到这事也是迟早会租下来的。
可温临下午一个人在这屋子里默默坐了一个多小时,始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
约莫三点的时候,温临出了门,半小时后到了火车站。
在火车站外面等了半个小时,他便看见那汹涌的人潮中跳出了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极显眼的橘红色连衣裙,呼啦一声跳了过来,猛地扑在了温临身上,“哥!又是半年没见了,想我不?”
“大姑娘了,矜持一点。”温临笑着将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迎向了后面那两个已经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爸,妈。”
温爸爸十分高兴,笑得一脸褶子。
温妈妈自然也是高兴的,看到温临后却又板起了一张脸,“你昨天说你现在已经不住在学校了?老实给我讲,为什么搬出去住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温临从他们手上接过了行李箱,笑得有些无奈。
父母们原本还以为他只是嫌弃学校里住得不好,另找了个地方而已,闻言却感觉到事情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不禁都有些讶异,“怎么,难道还有别的事?”
温临沉默了好一会儿,握在行李箱上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虽然夏迁已经自己先逃掉了,虽然夏迁的意思是如此明确,但温临还是不甘心。
“对不起,爸,妈,我这段时间,真的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们。”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禁放慢了自己的语速,“很多……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