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都是嘈杂的人声,佟裳凝神听了两声才确定确实是个人在叫,她起身找了一圈,最后在一棵老树后发现了一口枯井,这声音就是从井里传来的。
佟裳走过去,老井已经干了,挖得并不深,有七八米的样子,一个妇人坐在井底下,“夫人,您没事吧?”
夫人痛苦地道:“我的脚好像受伤了。”
“你别动,我叫人来救你。”
夫人道:“谢谢你姑娘,我府上的管家就在不远处,你找到马车上挂着郑字旗的就是了,你跟他们提我,他们就知道了。”
“我知道了。”
老井离路边还是有段距离的,佟裳回到马路上时,阿绿已经等急了,“小小小姐,您去哪里了,奴婢急死了。”
“我没事。”佟裳接过她手里冰糖雪梨喝了一口,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会,很快便看见了目标,硕大的旗子飘荡在空中,那镶金锦缎的马车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马车周围站着十来个小厮,统一穿着青色的长袍。
若是仔细观察,不难看出人群中也有不少同样服色的人,正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佟裳拦住了其中一个道:“是郑夫人的家人吗?”
那人一听郑夫人立刻露出戒备的神色,几乎是本能的拨出刀来,“你是什么人?我家夫人在哪?快说……”
“不得无礼。”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躬身对佟裳行了个礼道:“这位姑娘,家奴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您,只是请您别伤害了夫人。”
佟裳好笑,原来他们是把她当成绑匪了,“你家夫人掉在那边的井里了,我只是来报个信。”
管家听说夫人掉井里了,立刻就安排人过去救人,慌乱之间还不忘问佟裳姓名,“敢问姑娘大名,您救了我家夫人,老爷回头定有重谢送到府上。”
佟裳只是淡淡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快去救你家夫人去吧。”
随着太阳升高,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简直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
幸好佟裳早来了一步,这会已经安然坐在禅房喝茶了。
长老师兄双手合什道:“姑娘在这里稍等一会,贫僧让人备了些素茶点,您慢慢品偿,客人马上就到。”
“有劳师傅了。”
阿绿打量着这间干净宽敞的禅房道:“小姐,以以以……以前夫人来,也只能用外面几人共用的大禅房,像这样的单间都是留给宫里的贵人娘娘们用的,咱们姑爷可真有办法。”
佟裳皱眉道:“阿绿,你真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奴婢是真心的。”
“行了,去外面看着,我睡会。”
“是。”阿绿撇撇嘴出去了。
佟裳大概等了一刻钟的功夫,易恒就来了,他穿便装,玄色长袍衬出挺拔身量,黑色的披风翻出朱红的里子,漆黑的发用珠冠绾起,若不是心知他的身份,佟裳倒真有两分动心了。
她起身行礼,“大人。”
易恒去了披风道:“坐。”
佟裳依言坐下,扬声要叫阿绿倒茶来,却发现阿绿早不见了踪影,她伸手去提茶壶,恰巧易恒也去倒茶,手指盖上他的,佟裳立刻仓皇抽回了手。
易恒慢慢倒了茶,笑着道:“我又不是老虎,你怕我做什么?”
“大人哪里看出我怕你了?”
易恒不语,握了她的小手在掌心道,“手这么凉,还说不怕?”
佟裳没想到他这么轻薄,一时脸上发窘道:“大人误会了,我是天生手凉。”
“是吗?我倒不信?”易恒手上微微一拉,佟裳便跌入了他怀里,馨香之气迫入鼻间。
佟裳羞恼地道:“大人,咱们虽然有婚约,可是您这么轻薄算怎么回事?”
“既然咱们有婚约,你迟早也是我的人,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