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出来许久,正准备回去,便看见心云往这边来。走到近前,心云请了安,方才说:“小姐,公子让我出来看看您和尘夫人。如今尘夫人腹中有孕,只怕夜尘公子也挂心得很。外面夜深露重,我陪着你们吧!”
“诺语正准备回去,皇上便派了你出来。可见皇上与诺语真是心有灵犀呢!”清然笑着说。
心云看一眼苏诺语,无声地笑了。
她们回席后,没过多久,考虑到清然如今身子不便,褚哲勋便让阮天策他们先走。又过了半个时辰,这宴席便也散了。回到凤鸾殿,两人洗漱完后,穿着寻常的衣衫,依靠在床上,说着体己话。
当苏诺语犹犹豫豫地将清然方才的分析说与褚哲勋听,褚哲勋面色阴沉,宽慰道:“诺语,你相信我,这件事上除非我愿意,否则没人能勉强我!”
苏诺语自然是相信他的,否则也不会说与他听。于是她在他怀里,温婉地回应:“我自是信你。”
仅仅五个字,褚哲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当了皇后的日子同从前并无分别,毕竟宫里没有别的女人,寻常皇后每日的晨昏定省自然也不存在。苏诺语乐得轻松,平日里研究医术之余,便为褚哲勋缝制寝衣,日子倒也轻松自在。
三日后,杨太妃求见。
自从上次深谈之后,两人间再无交集,但这次杨太妃的求见,也在苏诺语的意料之中。
凤鸾殿的正殿中,苏诺语端坐上首,左边坐着杨太妃。杨太妃环顾四周,不由地感慨道:“这是我第二次来这儿,上一次来这儿,还是刚进宫那会儿,同贵妃一道,来找皇后的麻烦。”
苏诺语并不答话,由得她自己自言自语一般。
“贵妃本想着借皇后立威,毕竟合宫上下谁都知道凤鸾殿中的皇后根本就是个傀儡,在皇上心中连最低等的嫔妃也不如。可是贵妃的算盘还是打错了,皇上的确不喜欢她,却也不允许有人在这儿撒野。”杨太妃的眼神看向苏诺语,“只是那唯一的一次,我也并未能看清皇后的模样。如今想来,真是可惜!”
苏诺语面无表情地问:“杨太妃今日来此,不会是与我说这些陈年旧事的吧?”
“呀,瞧我说了什么!”杨太妃站起身来,赔罪一般,“是我失言,皇后娘娘大概是没有兴趣的。还请娘娘勿怪。”
苏诺语冷冷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怪罪的。杨太妃不妨直说,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杨太妃面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方才悻悻坐下,道:“前番我与娘娘说得事,太妃已经派人来知会我。我知晓分寸,还请娘娘放心。”
“我自然是相信杨太妃,否则太妃也不会派人给你回话。”苏诺语声音中的冷意褪去。
杨太妃闻言,羡慕地说:“不过有皇上一力护着您,想来那些人也说不出什么。”
苏诺语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杨太妃感叹道:“那日的登基大典上,众人皆见证了帝后间的伉俪情深。六宫无妃啊,古往今来,除了皇上外,还有谁给过这样的承诺呢!皇后娘娘,您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各有各的福罢了。”苏诺语始终淡淡。
登基大典上哲勋的承诺足以令她感动一生,但这些情绪,她只需深埋心底,与哲勋分享也就是了。至于其他人,尤其是杨太妃这类本就没什么交情的外人,与他们自是没什么好说。加之苏诺语本就是淡然恬静的性子,也不愿在人前炫耀。
苏诺语的冷淡终于令杨太妃也歇了心思,又说了几句家常话,便起身告辞。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诺语面上沉静,看不出喜怒来。当心云进来时,看她如此,以为杨太妃出言不逊,惹恼了她,关切地问了几句。
“没什么,不过是说了些拈酸吃醋的话罢了。由得她吧,今日这事不必让哲勋知道。他前朝事多,后宫里的事尽量别去烦扰他。”苏诺语叮嘱道。
心云点头:“是,小姐放心。”
这些事小姐每每都叮嘱了不告诉公子,可公子每每知道后,也总是如此嘱咐她:“心云,这些不过是小事,诺语有她自己的处理方法。加之她对我的体贴,不愿我知晓这些,你不必告诉她。”
心思回转间,心云在心底感叹:论及深情,只怕世上无人能及小姐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