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出戏而已。”
季舒玄听她这样说来,心中是有些怒意的。身为皇上,还从未有人敢公然说自己骗了他。可这明目张胆犯了“欺君之罪”的人偏偏是他心中最喜欢的女人?当然,他气她并不仅仅是因为她骗他,更是因为她不信任他!若是她一开始信任他,便该早早地将一切都说出来!
可她什么都没说!她明明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有多宠爱她,可她什么都不说!这说明,在她心中,自己从来不是一个能让她信赖、让她依靠的男人!
苏诺语见季舒玄没有说话,一脸失望地看着她,缓缓地跪下去:“皇上息怒。微臣不是故意的。微臣只是想顺水推舟地让吴妃身份暴露。没想到却连累了杨妃。”
苏诺语以为季舒玄生气是因为这个,所以一个劲儿地解释。可没想到季舒玄心中恼她,是因为她没有在有危险的情况下,选择向他寻求保护。
原本季舒玄是想让苏诺语好好在他面前忏悔的,可一看到她跪在自己面前,说着生疏的“微臣”二字时,他的一颗心又软了下来。季舒玄背在身后的右手紧紧握拳,心中更气的其实是自己!也不知道这苏诺语给他下了什么**药,竟让他为了她,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抛弃原则!
季舒玄长长地叹一口气,问:“若是那日你真的误食了那有毒的饭菜,会怎么样?”
“这些都是剧毒,见血封喉。”苏诺语没有料到他会突兀地问这样一句话,简洁地回答。
季舒玄听了这话,背心处竟冒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他脱口道:“幸亏你隐瞒了朕!”
苏诺语有几分茫然地看着他,随即才恍然大悟。她唇角微微抽搐,心底溢出一丝感动。哪怕她心如磐石,不可转动,但季舒玄给予她的还是实实在在地叫她感动!在明知她欺骗了他的情况下,他竟能不予追究,甚至还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叫她意外。
“皇上……”苏诺语呐呐地唤道。
季舒玄无奈地说:“先起来吧。这感谢的话不用再说,你知道朕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你欺骗朕的事,朕也不追究了,关于这毒,你继续说吧。”
苏诺语站起身来,接着说:“其实早在这之前,我就察觉到吴妃对我动了杀念。您也知道,吴妃同我平日走得近,但其实每次我去她宫中小坐,她都在我的茶饮中下了细微的毒。只可惜她对我还不了解,她不知道我不仅仅会医,对毒也稍有涉猎。我当时一直隐忍不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没想到就有了之后的饭菜中下剧毒一事。”
季舒玄的脸色愈发凝重,这个吴妃,实在是罪该万死!表面上对诺语亲厚有加,背地里却下此毒手!还在他面前演戏,在诺语床前伤心,甚至瞒过了他!若不是诺语聪慧,换了旁人,只怕早已一命归西!
“但我没有料到她心机手腕如此之深,这件事牵扯进宫中两位位份高的妃子,却独独没有她。之后杨妃被打入冷宫,我知道事有可疑,就想着查上一查。”苏诺语补充道。
季舒玄看着她,问:“你既然早就知道一切是吴妃所为,为何不早早告诉朕?”
苏诺语颇为无奈地说:“虽说现在我几乎可以确定是吴妃,但在当时我并不能确定。以我在宫里的身份来看,您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妃嫔都有除去我的念头。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先人一步。”
季舒玄听出她的话中深意,低咳一声,说:“诺语,朕跟你保证,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苏诺语没有回应这话,接着说:“直到杨妃临死的那日早上,我去了一趟冷宫,才基本上相信这件事上杨妃的无辜。”她顿一顿,“第二份毒,是吴妃派心腹雅儿给灵贵人的,为的就是除去死里逃生的杨妃。”
“冷宫中那么多人,为何吴妃选中赵氏?”关于这一点,季舒玄有些不明白。
苏诺语想了想,还是决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实话:“皇上,您日理万机,只怕想不起来灵贵人是因何事被打入冷宫的吧?”
季舒玄凝神片刻,摇摇头。若不是这次听章华说起,他甚至已经忘记还曾经有个赵氏。对于后宫中的这些个女人,他本就不曾上心,自然也是记不得的。
苏诺语看他这样子,心底微微起了一丝凉意。好歹是曾经的枕边人,只怕冷宫中的灵贵人还会时时回忆昔日的恩宠,而不去计较被冤枉一事。可始作俑者,却早已忘记了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难怪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还真是薄情寡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