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三十分,伦敦机场上,英国欧洲航空公司的一三O航班正点起飞了。它将途经罗马、雅典,最后到达伊斯坦布尔。
十分钟后,飞机在两万英尺高空沿着从英格兰到地中海的空中走廊向南飞行。飞机发动机单调的的轰鸣声催人人眼。邦德解开了安全带,点上一支烟,从身旁一个公文包里取出一本名为《季米特洛夫的面具》的书,开始阅读。这只公文包外形小巧玲线,但份量很重。邦德感到庆幸的是,机场的检票员只把它看作是随身行李,没要求过磅,要不他肯定会嘴巴都合不拢的。要是再用X光透视仪一透视,那就完全露馅儿了。
这个公文包是英国情报局设备处为外勤人员特制的。精致的公文包有一夹层,里面装着五十发0.25口径的子弹。公文包两边还各插着一把双刃飞刀。公文包的提手里藏进一丸氰化物。只要按一下按钮,药丸就会弹人掌心。包中的刮胡器具也是特制的,只要拧开它的盖子,棉花包着的手枪消音器就会露了出来。包盖里还装有五十枚金币。只需割开皮革贴面,就可以把它们倒出来。
邦德觉得这复杂的公文包蛮有意思的,虽然有八磅重,但可以用它来掩盖身份,使外出执行任务方便得多。
飞机上还有另外十二名旅客。邦德不禁哑然作笑,要是他的秘书莱莉亚-庞森知道他是第十三名旅客的话,一定会吓得跳起来。那天订机票的时候,莱莉亚就坚决反对他坐十三号星期五的飞机。
“十三号坐飞机是最妙的,”邦德向她解释道,“飞机上没有几个旅客,很舒服,而且服务态度也好得多,我最喜欢十三号出发
“好吧,”她投降了,“这是你自个儿的事,但我会整天为你担心的。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千万别从梯子下走过,或干其他什么蠢事。你可不能过份相信你的运气。我不知道你到土耳其去干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多么善良的姑娘!”邦德开玩笑地说,“只有等我回来时才能享受到这种温暖了。”
“我不喜欢你开这种玩笑。”她冷冰冰地说,但还是热烈地吻了他一下,表示道别。邦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漂亮的女秘书提不起兴趣。
飞机飞入了一望无垠的云海。云层很密,如厚厚的奶油,飞机报象是停在上面似的。但不一会儿,飞机冲出了云层。一片蓝色的烟雾从飞机的左舷擦过,下面就是巴黎了。在法国的上空飞翔大约一个小时后,飞机到达了第戎。这时淡绿的地面开始变为墨绿,地势不断地升高,与汝拉山脉连成一片。
空姐把午饭送来了。邦德放下了手中的书,开始吃午餐。他一边吃着,一边望着飞机下面清澈的日内瓦湖。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脉上点缀着墨绿色的松树。他回忆起了自己曾在这里滑雪时的情形。那时候,e已是那样开朗、活泼、无忧无虑,对世界充满了爱与希冀,与现在冷酷、残忍、心狠手辣的邦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如果当年的伙伴看到今天的e己,他们会怎么想呢?他们会怎样看待为了国家利益而去谈情说爱的浪漫情人呢?
邦德竭力不去想这些。“听天由命吧,不要自寻烦恼。至少,自己还不至于是推着二手车到处兜售黄色书刊的推销员,也没有象那些公子哥儿那样整天泡在杜松子酒和尼古丁里。自己既不缺胳膊也不少腿,也没有充当恶棍的走卒,谁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
俯瞰飞机下面那烟波浩渺绿波荡漾的地中海,邦德极力地集中精力思考着他眼前的任务。
无认从哪方面讲,他这一趟差事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引诱,引诱一个素昧平生的姑娘,让她对自己一见钟情。不管她是否的确家T站站长描绘的那样漂亮,邦德都不该真的把感情抛在她的身上。他要注意的只是她随身带来的机械。想到这里,邦德觉得e已十分可耻,和为了荣华富贵而讨某个贵妇人作老婆的人没什么区别。他能扮演好这个角色吗?他相信自己在某些时候可以逢场作戏,但在床上,一个心怀鬼脸的男人能自自然然地表现出真情吗?一个人为了万两黄金能做到的事,他是否为了一台密码机也能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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