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贺捕头的手下挖。
宁小七将锄头立在地上,拍拍手上的泥,看着老花匠说道:
“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你大概不知道,董弨派去杀劳费的凶手已被我们抓住。他已全部招供,否则我们怎会查到这里?”
凶手实际已自尽,但董府的人未必知道。或者现在这个老花匠,还不知道。
宁小七这么说,贺捕头他们便知道宁小七是在诈老花匠。
果然,老花匠更惊慌了。
“我调查劳费被杀害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劳费的父亲劳辛,儿子被杀,他本应很痛苦。作为一个正常人,他会哭会闹。而劳辛在太川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却没在县衙大闹,要县衙抓捕凶手。这很不正常。”
“也许有人会说,县衙已经抓到凶手。可作为被害人的父亲,危害儿子的凶手就在眼前,他应该要喊打喊杀,要凶手偿命。”
“可劳辛却没有,说明,劳辛猜到是谁杀了他儿子。”
“凶手就是董弨,太川城同样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年劳辛与董弨,号称太川城的南北双雄。可如今,劳辛退隐,在城外养老。董弨在太川城,仍旧风光。”
“劳辛猜到凶手是董弨,担心县衙包庇董弨,故不敢声张。”
“他来过董府找董弨,或董弨心虚,去过闲鱼山庄找劳辛。不管是那种情况,劳费死后,劳辛与董弨一定见过面!”
“只有见过面,劳辛才会确认董弨是杀害他儿子的幕后真凶!”
宁小七拿出那枚铜钱,给老花匠看。
“这枚铜钱,在董弨院子的花丛中找到,你和董弨一定没注意到吧。”
“为何会有这枚铜钱?”
“很好解释,这枚铜钱的主人,就是我挖出来的尸骨的主人。我说得可对?”
老花匠看着铜钱,他仔细回想,终于想起将柯命喂狼时,似乎腰间系有根红绳。
他只是搜了银两等物,并没在意这根红绳。
江湖上有些杀手,会在身上系有红绳,保佑自己行动顺利。现在知道,原来红绳上系的是这枚铜钱。
宁小七说出来后,他能猜到,杀手自知无生,暗中扯下铜钱扔进花丛中,留下证据。
宁小七继续说:“劳辛确认过是董弨杀害他儿子后,派人来杀董弨。可惜,他低估了董弨的实力,杀手不敌董弨,被董弨杀死。”
他看向周围的月月红,即便是秋天,也是花开正红。
“杀手不会说出是劳辛派他来,否则不会扯掉这枚铜钱。可是他不说出来,董弨一样能猜到是劳辛。就像劳辛猜到自己儿子是被董弨杀死一样。”
“董弨知道是劳辛派人来杀他,他定不甘心。管家说他闭关练功。我找了一遍,并未见到他。若我料得没错,董弨并非闭关练功,而是亲自去找劳辛。”
老花匠听得脸无血色。一切正如宁小七说的那样,仿佛宁小七亲眼所见一般。可是,此事绝无外人知道。
他们称他神捕,这就是神捕?果然断案如神!
宁小七点头道:“看你的神情,证明我所料不差。贺捕头,我们即刻赶往闲鱼山庄,兴许能当场抓住董弨行凶。”
“走!”
贺捕头当即卸了老花匠的手脚,让一手下扛着老花匠回县衙,他们则跟着宁小七前往闲鱼山庄。
大家一起出董府时,一群北原帮的人围着他们。此时不用宁小七出头,贺捕头一声:“你们是想造反么!”
几个捕快拔出刀后,北原帮的人才不情愿地让开道。捕快代表着官府朝廷,北原帮不过是出来混的。敢与捕快为敌,就要承担造反的罪名。
那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死了就是白死。朝廷对于造反,绝不会仁慈。
他们不过是混江湖的,并不是实力强大的帮派。帮主董弨连罡劲宗师都不是。朝廷派个宗师来,他们就会被杀个屁滚尿流。
等捕快们走远,北原帮的人才嚷嚷着找帮主。还有人骂捕快,收钱时笑嘻嘻,此时却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