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颤抖的双手显得他此刻的心情并非如脸上一般平静。
养心殿中,一名约莫五十余岁,身着深紫色官袍的大臣从偏殿中缓缓走进御书房,向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躬身行礼。
“屈相,你以为如何?”
平日里威严十足的皇帝此时一脸倦意,看着摆放在面前的奏折和账册,不知在想些什么。
被称作“屈相”的大臣脸上不见有半点波澜,语气有些谨慎:“陛下,此乃陛下的家事,外臣岂敢开口。”
见他不肯表态,皇帝的眼中闪过一道怒意,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皇家哪有家事。如今太子行为不端,朕十分痛心。
更何况你也不算外人,令尊是当朝太后的兄弟,是朕的国舅,说起来你也是朕的表兄弟。
若不是若云当年死活非要嫁给王将军,如今朕还是你的妹夫......”
说道此处,皇帝脸上露出了几分忧思,似乎陷入无尽的追忆之中,只是屈相仍束手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不多时,皇帝缓过神来,望着面前的屈相缓缓说道:“太子之事,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开口,朕恕你无罪。”
“那微臣就斗胆直言了。”
屈相又是一礼,稍稍沉吟才缓缓说道:“太子殿下是我楚国的储君,不可轻动,更何况这些年西秦在我国边境不断挑起纷争。不如稍作惩戒,观其言行后再定夺。”
“爱卿所言甚好。”
听到屈相老臣谋国的建议,皇帝轻轻点头,轻声叹息:“也好,朕就再给他一次机会,望他知道自省。”
君臣二人商议完太子的事情,皇帝脸上的阴沉稍微舒缓:“对了,老国舅的后事都料理完了?”
“承蒙陛下的关心,先父的后事都处理完了。”
屈相缓缓拜倒在地:“微臣请求丁忧。”
听闻他要辞官,皇帝长叹一声:“如今国事繁杂,屈相身为朕的右相,怎能忍心弃朕而去,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屈相却不肯起身,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微臣只怕有人参奏臣不孝。”
“我看谁敢参你!”
皇帝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随后带着和煦的笑容快步绕过桌案,走到他身前伸手虚扶:“屈相请起。”
“谢陛下!陛下的厚爱微臣无以为报,必将肝脑涂地为陛下分忧,为大楚国出力。”
屈相连连叩首谢恩,这才慢慢起身。
见他起身,皇帝在书房中轻轻踱步,突然抬起头来问道:“说起来王小六也算破案有功,你说朕该给他安置个什么差事?”
听到皇帝问话,屈相小心翼翼的回道:“王小六是微臣的外甥,微臣不便建言。”
皇帝见屈相的言行愈发的谨小慎微,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笑容:
“王小六是你的外甥不假,也是朕的表外甥,所谓‘举贤不避亲’,屈相有话尽管说。”
“那微臣直言,王小六并无功名在身,外放州县并不合适,不如命他去六扇门做事,也不辜负了他一身武艺和破案的本领。”
“也好,朕也听说他的功夫不错,负责京城治安的总捕头正好退了下来,待他回京之后,朕便封他为六扇门京城总捕头。”
“微臣代王小六谢过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