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离开此处。”
想用这个刁难我。王小六腹诽不已:不敢动手,只敢嘴上吵吵,怂货。
他挺起胸脯,故作惊讶:“此间主人尚未发话,郑公子便出言赶人,是要越俎代庖?”
郑经还要出言反驳,却见一名约莫十五六岁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高台上朗声道:“我家姑娘说了,今日诗会以她刚才所唱为题,还望各位公子尽展才华,大显身手。”
郑经和身后几名青年轻声商议,扭头望向王小六,轻笑一声:“正好,我们便依雨嫣姑娘的意思,作不出诗的自行离去。”
他却耍了个心眼,没敢说能不能得到雨嫣姑娘的青睐,只说作诗出来。
王小六看着他傲睨自若,心道:你竟然和我比诗,今天不把你弄个灰头土脸,我的姓就倒过来写。
郑经踱步轻挪,不时低声沉吟几句,复又轻轻摇头,仔细雕琢,一心想要令王小六难堪。
不想王小六将桌上葡萄美酒倒入酒杯,举起后一口饮尽,缓缓道出一首诗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诗。”那姓孙的青年高喝一声,引来郑经白眼连连,敢忙低头闭嘴。
台上的丫鬟听到后,觉得眼前一亮,招手引来一名小厮低语几句,让他回禀自家姑娘。
郑经摇头晃脑,低吟几句,强颜欢笑:“此诗倒也有几分惊艳,只是于题不符啊。”
“我何时说过此诗压题了,不过是赞这葡萄美酒。”王小六看了他一眼,傲然道。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诵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啪”的一声轻响,却是郑经手中纸扇跌落在地,只是他顾不得拾取,直直看着王小六,瞠目结舌。
一时间大殿内寂静无声,众人低头默诵,细细体味其中涵义,不时摇头晃脑。
一名白裙女子从侧门走进殿内,听到此般诗句,一双清眸中微微闪过一丝亮色。
她莲步轻移,慢慢走向王小六的小厅。
王小六见众人低头沉吟,又倒了一杯葡萄酒举起,开口轻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他的声音不算清亮,却充满了磁性,歌声缓缓而出,似流水一般缓缓浸入心田。
原本低吟他诗句的众人都抬起头来,望着王小六,仿佛一幅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
皓月当空,一名俊俏书生手持美酒,轻酌一口后遥望月色,片刻后又在清冷的月光下翩翩起舞,与清影为伴;待月光转过朱红的楼阁,低低地穿过雕花的窗棂,照到了房中书生身上……
“……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王小六将《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一词缓缓唱完,将杯中美酒一口饮尽,稍作停顿,复又高歌从头唱起。
不知何时,不远处站了一名白裙女子,目不转睛盯着王小六,朱唇轻吐,轻声喝唱。
如一对青年男女分隔千里,相互守望,一起看向明月,默默思念。
一时间令人如痴如醉,除却歌声,再无一丝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