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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忍不住要亲自出去看看的时候,沈宜欢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哭腔嘟囔道:“妈妈,我想回家。”
舞阳郡主闻言猛地转头,却发现沈宜欢的双眼仍紧紧闭着。
原来是在说梦话。
可是她刚刚说什么?
妈妈?
这是个什么称呼?
舞阳郡主下意识蹙起了眉头。
但她也没有时间多想,因为在说完这句话后,沈宜欢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面色显得极为痛苦。
看着这样一张脸,舞阳郡主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她缓缓吸了口气,再次坐回床边,拉着沈宜欢的手一下一下轻抚着,嘴里哄道:“不怕不怕,娘亲在这儿呢,欢儿什么都不用怕。”
也不知是不是舞阳郡主的安抚起到了作用,总之她话音刚落下不久,沈宜欢那紧蹙的眉头便渐渐舒展开了。
脸上的痛苦没有了,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除了面色仍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之外,其他地方看起来都很正常。
舞阳郡主伸手试了试沈宜欢额头的温度,发现她的体温居然也降了些。
体温降下来这按理说是好事,可舞阳郡主仍觉放心不下,仿佛不亲眼看着沈宜欢醒过来,她这颗悬着的心就永远落不下来一般。
就在这时,大夫到了。
大夫的年龄似乎挺大了,须发都已斑白,但走起路来却仍精神抖擞,就算是半夜被拉着出诊也未见一丝疲态,瞧着倒挺靠谱。
这靠谱的老大夫先是为沈宜欢把了把脉,但把着把着,他的眉心便蹙了起来。
半晌之后,老大夫放下手,转头看着舞阳郡主道:“贵千金这是寒邪入体引发的高热,眼下高热已经开始退了,只需再服两贴药就能痊愈,只不过——”
听到老大夫前半段话时,舞阳郡主本是要松口气的,然而她这一口气还没有松到底,心口的石头又被那“只不过”三个字给吊了起来。
微微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舞阳郡主追问道:“只不过如何?”
“只不过表上的症状容易治,里头的症结就有些麻烦了。”老大夫道。
“此话怎讲?”
“简单来说,就是令千金这病老朽我没法儿治。”
老大夫道:“都说这心病还需心药医,令千金这由惊惧引发的心病,也非得她自己克服了心中的恐惧走出来不可,否则她将会因精力耗尽逝于梦中。”
说罢这话,老大夫还微微摇了摇头,一副病人已然无药可医的模样。
舞阳郡主闻听这话时慌得险些站立不住,她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袖,不死心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老大夫仍是摇头。
但许是看舞阳郡主的模样实在可怜,大夫于心不忍,遂又补了一句:“或许由至亲之人在身边多多陪伴,让患者感受到爱与安全,能助其早日苏醒也未尝可知。”
所谓未尝可知,不过就是自我安慰的话罢了,基本上等于希望渺茫。
可即便如此,舞阳郡主依然信了。她甚至想,只要女儿能够醒过来,她愿意接受任何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