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这祭祖的东西了。”
却说钱木匠到了边关,虽是跟着杜太医去的,可毕竟军中军纪严明,不可能让身份不明之人混进来。钱木匠只得把之前在程将军军队中的编号告知了萧将军。萧将军为人小心谨慎,虽然十几年前确实记得程将军的亲兵里头有这么一号人物,却还是派了八百里加急,命人将钱木匠的事情告知了程老将军。
程老将军看着萧将军寄过来的画像和书信,只吓的把程夫人请进了书房,负手叹息道:“躲了十几年,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出现了。”
程夫人见了那副画像,虽然与十几年前那雄壮威武的后生有些差异,可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激动道:“老爷,他这个时候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兰芝这就要嫁给萧三了吗?我好容易又把几个说闲话的老奴处置了,他偏又冒出来,这是做什么?”
程老将军的视线一直盯在萧将军寄来的信上,继续道:“当年在燕子谷,他就是为了救我才受了重伤的,燕子谷一役,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他大概是听说萧将军他们打到了燕子谷,所以才去的吧,毕竟萧三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最伤心的人还是兰芝。”
程夫人闻言,只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可这么多年,他都没出现过,万一要是让兰芝知道了有他这个人,我怎么解释,最近家里头已经被我治得如一块铁板,兰芝院里的人也都是靠的住的,可我这心上就是放心不下,总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萧夫人何等厉害,要是让她知道了兰芝的身世,这门亲事只怕也是成不了的。”
程老将军闻言,也只紧紧的蹙起了眉宇,叹息道:“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辈子吗?当年的那些事情,除了我们家里人,钱浩的家人也都知道,你以为你把他们一家发卖了,他们就不知道这些事了吗?”
程夫人只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外头院子里,几个婆子正行色匆匆往正院里头来,脸上带着几分惊骇的神色,程夫人身边的刘妈妈瞧见程姑娘院子里的谭妈妈出来,只急忙上前,压低了声音道:“你快去姑娘的院子看着,让姑娘别出来,外头有个村妇带着一个男娃,说是姑娘的大伯娘,来给姑娘拜年来了。”
谭妈妈闻言,大惊失色,只嘀咕道:“我呸,拜什么年,还没过大年夜呢!怕是来找晦气的,你不赶紧把人给打走?”
“我哪里敢打,万一她再说出什么混账话来可怎么办,我只先让她在外头偏厅里头等着,看太太怎么发落呢!”
“阿弥陀佛,这都十几年了,怎么还有人找上来!”谭妈妈只合手念了一声佛,两人的脑袋几乎就要凑到一起去了,忽然就听见身后有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妈妈在说什么呢?我哪儿来的大伯娘?老爷不是老太太的独子吗?”
两个婆子顿时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两人都变了脸色,还是谭妈妈老成些,只笑着道:“姑娘怕是听错了吧,是太太娘家的亲戚,姑娘不认得的。”
程兰芝也是个聪明人,瞧着两人的神色,分明是有事情瞒着自己。最近府上无缘无故打发了许多下人,程兰芝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些许的闲言碎语自然也是能听见的,只是程将军夫妇想来疼她,她自己若也这样想,恐伤了两人的心,所以只当是那些下人胡编乱造的,也不往心里去,如今听了这些话,倒是越发狐疑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刘妈妈赶紧去书房通知夫人吧,我也回房去了。”程兰芝转身回房,瞧见谭妈妈还愣着,便只回身道:“谭妈妈,厨房里还炖着燕窝,你帮我去催一催。”
谭妈妈见程兰芝未寻根问底,只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便往厨房去了。
等两个婆子都走远了,程兰芝这才停下了脚步,外头寒气逼人,小花园里面的梅花正开的香,程兰芝笼着貂皮大氅,走到外院会客的偏厅,就瞧见一个乡下打扮的妇人正抱着一个孩子坐在里头,身上穿着粗布的衣裳,面前放着茶果的小碟子已经空了,里头落着一些糕点的碎屑。
程兰芝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自然不知道她是谁,那人正跟怀里的小孩说着什么话,等抬起头的时候瞧见程兰芝,一双眉毛顿时就挑了起来,只站起来把孩子丢到了一旁,看着程兰芝道:“哎哟,姑娘都这样大了,真是和你娘长的一模一样。”